人必须先说很多话然后保持静默。
有时候想把自己的生活展示给谁,淘到特别实用的东西、喜欢的水果正好打折、新开了什么返点的卡。就这样的细节,有时候想讲给人听,要面对面地、添油加醋地讲。但是环顾四周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自己把蔬菜水果一样一样码进冰箱,把生活物品件件归位,最后把塑料袋叠起来放在门口,感觉真是寂寞啊。
有时候对自己拥有的一切过敏。能不能把这些病灶都从我体内拿掉,漫长的麻醉后让我醒来便如蒲公英一样轻。
新世界诞生的时候,我给你发过信号。
我的处世方式就是能不要的都不要。
第一次对待承诺的时候非常小心,那种小心是会让你失去很多东西的,甚至失去了实现承诺的可能。越照顾它,越迁就它,它反而越脆弱,怎么到头来竟是这样一个道理。下一次是不是要换一种养法,是不是它必须得像我一样茁壮、无法被击垮甚至粗糙强韧,这种茁壮不是被保护出来的,是需要独自度过很多痛苦的时刻。
玩手机都舍不得转过身去。如果你说爱我,我马上就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不说,我心里也有我的永远。我只是把你,连同所有我失去的好东西都放在很高的地方,锁在箱子里,连同我所有的信,一并封存。生活的潮水漂摇,波涛汹涌,漫不到你的所在之处。只有当生活退潮,我赤脚站在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的沙滩上,才会把你从那么高的地方取下来,我的脸泪才开始铺天盖地。漫漫何其苦,爱你时筑起的城墙,如今仍在抵御侵蚀。
上班整一年,好事尽兴,坏事尽情。
既然你说了,我就当它是一个结束。
我的惯性早就让我习惯了记得你的好,记得你好的时候,忘掉我们发生的不愉快,我的惯性还在叠加着制造爱你的惯性,它带我忽略那些你不需要我也不爱我的时刻,仍然像一名冲锋手一样,不断地呼喊出对你的爱,在没有人的荒原里,在你已经离开的地方。
不知道别的孩子啊,但反正我从小到大没一次长大是不痛的。
想开的那一瞬间是换位思考。如果我是这段关系里率先变了心意的人,在我坦诚地告诉你后,你会怎么做?今天洗澡的时候,突然这样想着。抛开那些绵延不断的伤心,你一定会干脆地放我走并且以新的身份——伙伴、家人,随便给它下个定义,你仍会陪伴我,支持我继续探索。你一定会这样做的,这是你好值得爱、我好爱你的原因。我不一定能做得比你更好,但至少要做到和你一样的事吧,干脆地放手,继续支持你探索自己的人生。我迟迟地明白,这才是我们这段关系最珍贵的部分。这场关于你的高烧,原来解药也是你。
有时候比起怀念一个具体的人,我更怀念的是一种亲密的感觉。只是产生那种感觉恰巧是和你,倒不觉得你就是无可替代,隐隐约约觉得和别人也能产生这样的感觉,当然能,世界上那么多人呢,但是那么多人里又偏偏不是别人,而是你。我在释然和遗憾里,总是摇摆不定。
把对自己的最终解释权交给别人
只有把自己忘了才能去更远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以后还会遇到很爱的人,你也会,我也会被其他人爱,你也会,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人生不止搞对象这点破事,咱活起来敞亮着呢,啥道理不懂啊,但这不能阻止我为“我和你相爱到死”的可能性破灭了而遗憾。我当然也知道,当我们之间的爱还存在的时候,它就是一股可以燃烧到直到死亡的力量,它可以烧那么久、那么高温,把我们的骨血都烧化掉,可我也知道,当你说不爱了的时候,它从一颗星变成一粒石,从一片沙漠化成一捧土,从四万万朵玫瑰变成一根干枯的茎,我知道那种仓惶、绝望和失落。你得允许我为它哀悼。
只要我自己知道,我无可救药地、毫无保留也没有任何办法地爱着你。只有我自己相信。这件事是不是在我不相信的那一秒就会消失,消失之后,爱去哪里了?
在你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时候,我身上旧的羽毛在一片片凋落,这一片天空我飞过了,我要去的下一个地方不再需要飞翔。
你的问题在于想要信我,却始终无法信我,察觉到这种信无能后你越想献身于此,越发现我们之间相隔的河流湍急长阔。没有办法,我除了等你没有其他办法。等你平静的时候就会发现向我走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站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想成为一颗尾巴很长很长的星星,每天也不做什么,就是拖着很长很长的尾巴在宇宙里飞来飞去
爱是无法揭晓秘密。爱并不会让我昏头昏脑到什么都看不清,我看得见车向悬崖驶去,只是徒劳地希望盘山路能多绕一圈,再多绕一圈,这里风景这么怡然,你这么美好,我和你这么高兴。然后在跌落之前,在下坠的途中,我都仍然希望半空中突然浮现一条彩虹桥,然后我们踏上那座桥,从此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然后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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