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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头还是很晕,但浑身上下的不适让我怎么躺都不怎么舒服,还是坐起来写点什么吧,趁自己还没忘记,趁现在还能写下来,发出去。
手机在周天晚上被送到派出所的时候就已经被收走,现在还在他们手上,一想到这点,我打字的手不禁有些迟疑,可如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话,自己的内心也难以安定,所以,持有我手机,声称哪怕我不提供密码也能查出资料的警员们,我权当你们也能看到这一笔一画,写下的每一句里,有半句都是写给你们的。
可能是因为我的外表对他们而言看起来比较有威胁,所以当我一个人举着手机站在警察面前时,他们选择让离我最近的几个人,合力把我拖拽到他们组成的人墙后面以制服我。很好笑的一点是,在地上挣扎的我虽然无暇注意他们愿意花费几个人在我身上,但当自己的身体上下都被下黑手黑脚的时候,衣服都快被扒下来,双手被按在身后,和背包的带子一起被锁住时,耳边不断传来的“你冷静一点。快冷静下来。”声音还是让我在心里笑了一声,什么叫“冷静”呢?是我要像一具尚未僵硬的尸体一样任你们摆弄才叫冷静吗?当我在地上被你们辱骂,挨你们的打的时候,你期待一个正常人会怎么表现呢?也许你们在抓捕我时,看到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心里所设想的“暴徒”。在人行道上的我是手持凶器吗?不,那时我唯一持有的,是一部能够摄像的手机。我的背包里有事前预谋准备的危险品吗?不,里面只有雨伞,纸巾与一本书,就像任何一个临时起意出门的人一样。我有做出任何代表着暴力的举动吗?像是面对全副武装的你们举起拳头?不,我唯一做的只是没有后退,就像早些时候,人群里的一个声音所说的那样:“还要我们退到哪里呢?”
说实话,在你们制服我,给我戴上手铐之后,再叫来三个人押送我到车上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我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危险吗?去面包车的路上我气喘吁吁,我一瘸一拐,我面目狰狞,我衣衫不整,眼镜和手机的充电宝早已在刚在的路上和我告了别,帽衫和裤子的口袋也被撕开,和你们简直是天壤之别,可有一点,我在你们的眼中能看到,在我的内心里也能看到,那就是对未知的恐惧。我的确害怕,在地上被拖向远离人群的方向,自己的呼救声被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拳脚打断,被你们的辱骂盖过以至于听不到回应的声音时,我会害怕;在熄了火的车厢里,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路灯,街上时不时有尖叫传来,可隔着双层的玻璃仿佛能隔绝情感一样,让坐在和自己比起来小的可笑的座位上的我,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像我上面说的那样,被你们铐上双手的人,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危险。看不到时间,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与世界失联,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时,我也会害怕。可是,你们又在恐惧什么呢?腰间别的手铐,统一的反光马甲和制服,路边用卡车调来的围栏和塑料的盾牌,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在面对人群时感到安心吗?
对了,在十字路上那个穿着便装的警察,那个从身后揪住我的脑袋,拽断我的头发,和你身边的人起头侮辱性地问我关于逝去同胞们的问题,把我挂在脖子上,自从我得到它之后从未离身的十字架项链生生扯断,扔在地上的警察,我知道你不会信仰宗教,事实上,我甚至没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信仰,可我会在晚上替你祈祷,愿主赦免你的罪过。
啊,我突然想到,会不会你们的恐惧,是来源于不敢相信异己的想法是真实存在的呢?你们不敢相信会有人在休息日独自一人出于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他人的指使,去做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来到一个自己从未到过的地方为远在千里外的同胞祈福,所以你们会把和自己前进方向相异的人都拖到执法记录仪被关掉,监控都被调转了方向,用人墙遮挡了外面路人的摄像头的地方,做出法律并不授权你们的行为,我猜的对吗?
还要我们退到哪里呢?

天已经亮了,现在在学校的隔离点等着连着三天的核酸,不管理由有多么可笑,这是我在这几天里,呆过最舒适的地方了。

多年前端传媒报道膜蛤文化,结尾断言:「如果江澤民去世,可以想象膜蛤亞文化會有一次總爆發,然後逐漸消亡。」
今天就是这则预言的审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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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蛤源自世纪之交民间对江泽民的不满。知识分子嫌他自负、镇压民运;工人骂他的政府毁了全家的生计。更不用提法轮功和桃色传闻了。记得那时我爸常在座机前和同学同事大骂江附庸风雅:他去X大校庆,中文系念几句诗,外语系背几句莎士比亚,算什么东西?

这种情绪持续到2010年代——人们在胡温时期依然视江派为影子政府。人人网当年有个膜蛤相册《泽披众生,物阜民丰》,全是阴阳怪气的照片。

在我印象中,膜蛤负面意味消解,乃至成为各派表达政治不满的工具,要到习近平上台后。江下习上,工人老去,愤懑褪去;两人巨大的反差更让江多了几分可爱。2020年代,贴吧人人凉透了,网民也早换了几茬。曾经下辈子美利坚的D8都能为国出征,膜蛤之意鸠占鹊巢也是情理之中。

室友说小区群里有人说,人家也是工作,希望理解配合。
室友发了一句:让你吃亏的事情才会说叫你理解配合,你老板给你升职加薪,你妈给你做饭吃,从来不需要说叫你理解配合。什么叫理解配合,就是吃亏闭嘴呗。

其实我们住这个小区挺冷漠的,就是连粉红也不怎么有,除了具体居住事务,感觉都很避免社交。
结果现在也有人说“邻居要是感染了,我支持ta在家休养”,有人阴阳怪气说是不是有风险,我马上说,方舱最近大家都看到了吧,厕所都没得上哦。造孽啊,将心比心谁能接受把自己关在这里。就让人在家好好休息,大家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的啊,将心比心啊。得多狠心才把邻居送进去哦。
然后大家纷纷表示支持居家。还有个女孩说自己是做法务的,开始给大家支招科普,如果遇到事情怎么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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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政策方向如何,奥密克戎爆发可能已成定局。我建议大家为家中老人做好准备。尽快接种疫苗,购买血氧仪。现在在网上买血氧仪只需几十块,快递尚可通达。
最坏的可能是各地资金全部投入方舱医院和全员核酸,迟迟不提升高危人群疫苗覆盖率、坚持拒绝复必泰;等资源彻底耗干后索性甩手不管,直接宣布胜利。
最后很多人可能还会像苏联解体那样思考几十年,既然结局这么残酷,当初是不是不解体(解封)就好了?
mp.weixin.qq.com/s/yWU_mgENUWo

@domao 借机写一点我自己的感受:

我真的非常敬佩清华周日中午第一位举白纸的那位女生。

可以看出原本她没有组织其他人和她合作,她就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紫荆园正门口,举着白纸。其他人,包括我,从她两旁经过,进食堂吃饭。我吃了快20分钟饭,从出口出来后绕回到正门口。她还是只有一个人,台阶下面有三四个人,站定注目看着她。所以我也加入他们,一起围观她。因为希望如果有老师来干预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应对。

这时她还独自一个人唱了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之后她的两名朋友来了,也和大家一起在下面看着她。

到12点半,聚的人就已经很多了。这是才有另两位同学上去和她站在一起举纸。

这样她独自一个人在哪里站一个小时。我无法想象如果我自己站在那里所有承受的心里压力。

我至今还不知道那十位遇难者的名字

关注一下这个博主和它的粉丝们,它们扬言要把提供信息渠道帮助(比如如何应对做笔录这种经验)的博主的证据收集起来举报到国安和网信办。
如果能开盒就更好了!
劳扩,谢谢

趁白天去了一躺亮马桥,记录了一下警察的驻守位置,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能帮到大家呜呜

似乎警察主要沿亮马桥左侧进行布置,人数近百,不知道到了晚上会不会有新的布置情况

亮马桥东侧的警察很少,但是道路狭窄

我自己就险些被警察围攻,所幸最终只是被打了几巴掌……真是难以想象这位姑娘承受的不幸。有什么办法能真的帮到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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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后很难过。昨天离开的路上我看到过单独的女性,我该请她们和我们一起离开,不要落单。
twitter.com/22homopoliticus/st

今天mastodon上有许多关于警察的讨论,我的看法是,警察、军人、武装警察等暴力机关工作人员,已经脱离了其作为社会生产力的一环,他们生产什么?他们不参加社会生产,他们依靠税收来生存。

暴力机关是利维坦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而创设的武器,维护治安也只不过是为了利维坦的统治更加稳定长久而不得不完成的机能,他们并不因履行治安的职能就具有某种亲善性。

而正是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不清,导致当初许多人对香港反修例行动过程中攻击差佬的行为产生了排斥和批评,也导致直到现在为止,仍有许多人对暴力机关持友善态度,以为他们是“人民警察”,是“人民的保护者”,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暴力机关从根本上就是与人民群众相对立的,是统治集团的武装组织。

而作为个体的人的暴力机关成员呢?他们是否是可以争取可以动员的呢?我认为这样的想法是危险的。资本家在生理层面也是人,然而在社会层面,因为资本的异化而使其变成资本的奴仆,为了资本的增值而服务,已经失去了作为自由个体人的社会属性。军警同样如此,也许确实有极少数个体能够觉醒而背叛自己的身份,但这种背叛是偶然的,不可期待的,不值得依赖的。

敌人总是敌人,并非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同志朋友。

我真的崩溃哭了,我在看世界杯今晚的比赛,看的是德国ZDF的频道,就在刚刚半场休息的时候,没有广告,没有宣传片,女主持人用德语介绍了我们这几天的抗议活动!女记者在北京的现场带来报道!摄像机下的视频是4k高清!亲爱的同胞们,我恳求大家一定不要因为抗议过程的阻碍而灰心丧气,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们发出的每一句呐喊都会被听到,都会得到来自全世界的回应!第一步很难,每一步都很难,但只要我们去说,去做,哪怕我们只是沉默地立于这寒夜的冷风中,我们也没有辜负任何人!

我去了现场的一位北京朋友说欢迎转发。有这样的女侠朋友,我特别幸运,特别为她骄傲

国内的监控有机会真的应该应砸尽砸 夜黑风高的去弄坏也行 希望有专业人士出来教教大家 怎么隐蔽的给监控搞最大的破坏

Second time I've read this in depth analysis, and I wonder if we, as a community, could even pivot.

Emacs Lisp shorthands as namespacing system · Andrey Listopadov
andreyorst.gitlab.io/posts/202

“我是一个有幸参加过一些抗议活动的活动普通人。具体哪一些活动,考虑到安全,请原谅我不能在这里讲给大家。

“写这一小段的文字是想分享一些个人经验。

“1. 制定好抗议路线,要走起来,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停留太久容易被包围起来,之后无处可去,导致事情激化,脱离本身的行动意义。

“2. 请勿跟公权力人员起争执,包括肢体接触! 保持距离! ! ! 他们是期待你闹事打架的,出现肢体接触争执让他们正好有理由把你带上车。

“3. 如果要默哀纪念,设置的默哀纪念点和纪念物品不要放在固定位置。固定位置最后留不下那些物品,后期公权力都会給你扔掉的。可以参考韩国的烛光游行,把东西带在身上。边走边表达默哀纪念。

“4. 跟着熟悉的朋友、熟悉的人在一起! 不认识的没见过的不要轻易被带动去做具体的事情,公权力是有便衣的。(大家注意辨认)

“5. 时刻注意抗议人群的地理位置,新闻动态,随时调整抗议路线。”

摘抄自投稿给“mordor_observer”的截图

“小小的纸儿啊
四四方方
东汉蔡伦造纸张
南京用它包绸缎
北京用它来包文章
此纸落在我的手
张张都在祭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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