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看事情差不多落定我还一脸较真,劝了我一句“就算是你扔的也没关系啊”。
是啊,是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算是我犯下了这点错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不是我做的事情被扣在我的头上,微不足道也不行。
我小学有一次,课间邻近的两个男生调皮斗闹,我在旁边看笑话。一个男生趁另一个男生不注意的时候向他扔了一小纸团,被击中的男生大声问是谁扔的,扔纸团的人顺口就指着我。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嬉笑的脸完全就在招认“就是我干的”,但也许被击中的男生只是想把我拉进他们的逗闹游戏,斩钉截铁地说原来是我,便开始找我麻烦。
后来我想想这种小状况可能在每个人的小学时期发生过无数次,大概都是一场疯闹笑呵呵地结束。可当时的我没有让这段回忆变成一个有趣的轶事。
我一下感到异常委屈,百口莫辩,激动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情况下,我悲愤地哭了。
我的反应令他们始料未及,他们也一下手足无措起来,再没心思乐了,上课铃响后,还专门写字条向我道歉。
刚与我爸单方面争执了几句。
起因是他放在一个罐里的鸽环不见了,而我之前因为看不得里面堆着他囤积的蛋壳而清理过,所以他就说大概是被我扔掉了。
不是认真地指责我说扔了,只是陈述接受性地指出他认为的事实。(并且他也对我说了一句扔了就扔了。)
但我还是无法自制地烦躁了起来。
听我爸说,以前在旧屋住的时候,我妈曾不小心把他收藏的金饰旧钱等当垃圾扔掉了。
可能当时我太小,对此一丝都不记得。
但我对这个说法依然记得深刻,因为我爸变得总在突然要寻自己某个重要物件而不得时说,肯定是被我或者我妈给扔掉了。
大了之后我开始习惯性整理,也喜欢上整理,并保有良好的整理习惯,包括学会了珍视每个人的物品,哪怕在我看来毫无用处或陈旧得像个垃圾。
可我还是听到了无数次这句话。
刚刚他这么说,我直觉觉得我没有,但也不确定,大概他也没有下定论,就仍在搜寻,一边找一边不忘与我对照回忆。
我爸说,我扔蛋壳的时候里面的细碎蛋壳应该是直接被倒了,可能就把脚环一并带走了。我也认同,大的蛋壳我直接抓着扔的,但应该也有把碎渣倒掉。但我真的感觉自己没见着碎渣里混着一枚黄色的小环。
我爸说,就是当时单独养在笼子的鸽子,它死了之后从它脚上取下来的,顺手放在了那个罐里。
我突然从不清不楚的感觉里出来了,确信应该不是我给扔了,因为那只鸽子死掉的那一天我印象深刻,距今不远(我特意搜索确认,是1月31号),我还在毛象发了一条嘟文,可扔蛋壳的时间有点久了,我爸甚至又囤起新一盒。
于是我将这个日期清楚地告诉我爸,再次强调脚环不见了与我关系不大,尤其不是“我给扔了“。
灵能有些地方的故事建构和感情处理就很像小时候大人们更乐于选择的耳熟能详的儿童读物,揭露了丑陋但势必被不可阻挡的真善美给升华掩盖过去。
比如小律对茂夫畸形的憧憬、以此形成的强烈自卑,在茂夫不顾一切的兄弟情里得到了没说出口的消弭。
比如猫王头不良老大被学生会长恶意诬蔑以肃杀,在真相揭开的时候却说是自己平日作恶才会落得众矢之的的局面。
——都是在我二十几岁的年龄看来携带着令人难以停息的绝望和怒意的事情。仿佛是为了浇灌出品性纯良不走歪路的树苗而刻意准备的养料……塞我一嘴,但我已经吃着腻味的感觉。以致于看到原作刊发于「小学馆」我会突然冒出“原来如此”的想法。
尽管如此,灵能绝对不是只适配小学生的作品。
辉气和茂夫的那一战,失去理智的辉气不小心逼出了茂夫的神秘力量,就像幼时误伤小律那样,这次茂夫也全无意识地打败了狂傲的辉气。世界重归和平的时刻,天下起雨。旁白说,那一刻茂夫的内心充满了悲伤。
能力的使用伴随着伤害了弟弟的痛苦回忆,是茂夫有可为情况下的无能为力。
我因此也被悲伤击中了。
好美味的曲……听起来有种甘醇浓香酒后的微醺感觉
Andrea Bocelli《Cuando Me Ennamoro》https://y.music.163.com/m/song?id=987320&userid=87441430&app_version=8.1.20
我并不在乎异性是否关注我,也不认为异性的关注是对自己的魅力有力或必要的证明(事实恰好相反,我鄙夷的点正是因为她把这件事反复说了几遍似乎是种骄傲),但哪怕是按这逻辑,能勇敢率直地炫耀自己有魅力这种事情,也需要有她那样坚定自信的自我才行。
我羡慕这样的人。
⬇️还有一部分相悖的感受是,我一边鄙夷,又有点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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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与友们(今天的友人也一同)还看过一部讲母亲亲情的电影,好像是叫《一个母亲的复仇》,就是改编自印度公交强奸案的那部。
那场电影看得我异常窒息,在最后母亲扣下扳机射杀了仅剩的一名罪犯后,我整个崩溃,我哭得很凶,顶灯打亮后,走出影院后,我还没法让眼泪停下来。可身边人似乎都不为所动。还在影院里我就在拼命抑制自己,不想让人听到我的哭声,不想让自己变成突兀的音符。但走在路上我的眼泪还在流,她们笑了,笑我怎么这么好笑,哭到这样的地步。
今天看完电影听她絮叨那些偏离的小心思时,我在想这些。
抛开其他,就算眼泪是场表演,我连表演都无法投入,无法享受,无法借由此展示自己的什么。我在意,不是我那一刻的心情,是别人看我的目光。而一个真正关注自我的人不会动不动考量自己行为的动机、效果和影响。
但我时常活在自我审视里。
当然有时候我也会发现想得多是种体贴,让人前氛围舒适愉快,大家与我呆在一起会感到被照顾,它某程度上是优点,是被我自己喜欢的特质。
可是过头了,就容易陷入怀疑的漩涡。不自信,再不自爱。
审视、剖析,好像越来越了解自己越关注自己,其实不是,聊“我”更像安抚自己的手段,用理性用逻辑解释自己的所思所为,说通了自己才能获得平静。
今天和朋友去看李焕英,哭点来得突然,友哭得很伤心,静谧无声的那一段影院里还有她的啜泣声。我感觉自己有被她看了好几眼,大概是因为我擦了几下眼泪之后又开始吃爆米花。影片结束后,她同我说自己刚刚哭得太凶了,又说了好几遍坐在她旁边的男生被她的激烈反应惊到想给她递纸的事。观影时我也哭过了,不是不懂她为什么哭。但听着她的分享,我下意识觉得,她在表演,而且演得太过了。
哭是她的表演方式,试图帮助她的男生是她哭得动情的绝佳观众,证明了她的魅力,所以不禁反复展示。
这想法很阴暗,作为朋友我明白我不该,但还是止不住想了。
虽然在心里批评了我自己,但就好像为印证我这阴暗想法一样。回家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把这些故事又细细说了一遍,并配上了自己的单眼自拍,以证明妆面确实有损。
流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