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识到，很多人可能是把“向下的自由”和“反对自由的自由”弄混了。真正值得反对的是后者，但是罪责都被放在了前者。比如说，一个女人现身说法，宣传陈腐的女德理念，问题并不出在这是“向下的自由”上，而是出在这是“反对自由的自由”上。因为宣扬这些理念，必然涉及对他人的自由的限缩。可是反过来说，如果一个女性晒自己的全职主妇生活有多幸福，没有diss其他人的意思，你固然可以感叹说这叫“向下的自由”，但是跳出来反对，就有点过分了。唯一可能的例外是张桂梅，但是你作为一个路人，是不能装作自己也有同样资格说这种话的。当然，在具体问题上，当一个人声称自己有自由做出一个所谓“向下”的选择时，ta是不是同时也在削弱他人的自由权，这是一个复杂微妙的判断，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原则上，我们反对ta的这种宣称，真正的理由并不是这个自由是“向下”的，而是它是一种“反对自由的自由”。比如说，简中高级一点的蛆头，都善于用理客中的方式包装自己捍卫体制的言论，这和大外宣利用西方的言论自由诋毁民主制度的做法如出一辙。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你从“这是向下的自由”这个角度去反对，就会陷入无休止的混战。正确的做法，是直接指出他们其实并不真正拥有自由（这是真的，但是由于对方可以头铁不认，所以只能用于诉诸心证），以及用自由来反对自由的内在矛盾（这是更直接更好用的的一招）。而后者正是波普尔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里提出的解决方案——开放社会中自由的限度，就是不允许存在反对自由的自由。我并不是说这能对粉蛆构成绝杀，因为毕竟简中的话语权是他们的。但至少这能让论战被引向正确的方向，也就是“是否自由”，而非“自由是向上还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