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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上了一个名为conscious leadership的线上workshop,我大受震撼受益匪浅。

对中文里「领导力」这个词我的理解就是「如何指挥人干活」。workshop的一开始主讲人就说「leadership is to listen to people」,是如何倾听的艺术。所以第一组练习就是关于倾听的,分为三个部分:
1. A不间断说两分钟,B专心听,然后B复述A说过的内容
2. A不间断说两分钟,但是把自己mute,B专心「听」/看,然后B描述自己观察到的内容(神态动作)以及自己对A叙述时的状态的猜测
3. B根据前两轮的内容猜测什么是对A来说是最重要的values(价值观?),并一起讨论

第一个练习结束,有很多人反馈说被人专心听自己说话的感觉非常好,听到别人的复述也加强了这种感觉。我觉得神奇的点是,这么简单(一个人说的时候另一个人专心听)就能给人带来这么积极的感受。

第二个练习大家的反馈是原来语言以外的表达能够传达这么多信息。联想到我自己「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我肯定遗漏了非常多的信息。

我自己在每次听完然后要说的时候都很紧张,因为害怕自己说错了或者误会了对方。实际上我确实有没说对的地方,和我搭档的同事都非常温柔地补充了我没想到的部分。我联想到自己在生活里,反而是对亲近的人很难有这种宽容,如果说错了会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的想法。但再亲近的两个人也是两个人啊。

而且我意识到我非常不擅长「复述」别人说过的话,准确来说我没有做这件事的意识,我经常就接过话头开始说自己的事/想法了。我潜意识里好像觉得这种ACK很没有效率是浪费时间,但这其实跟TCP三次握手是一个道理吧,缺了这个步骤,你其实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和你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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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th has more livestock than humans, wild mammals & birds combined.

Visualizing the Biomass of Life by scientific illustrator Mark Belan ⬇️ #science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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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大半年都在处理“好好吃饭”的问题。写一点积累下来的notes。比较长,折叠一下 

0. “好好吃饭”听起来只是一件事/一个问题,实际上是许多相关但不同的事情/问题的总和,非常容易就低估了它的真实scope(进而没有plan足够的时间和精力budget给它,然后处理不好就觉得是自己无能)。而且由于成长期的各种社会影响,我们和食物的关系经常是扭曲的,“好好吃饭”从来不是仅仅吃饭,经常需要(先)处理一大堆trauma、unlearn许多misinformation/myth、学许多学校和原生家庭里从来没教过的基础技能。

1. 能坚持长期好好吃饭跟意志力/决心没什么关系(偏偏人总喜欢用它们死磕),靠的是大脑与身体和食物能build up a good relationship,解决各种具体issues的practical方案(包括但不限于一整个meal planning/买菜/做饭/storage的streamline & project management),以及有一套(不)好好吃饭emergency plan。
1.1. 在各种diets叙事里,身体总是一个被管教/discipline的对象,大脑/精神总去试图压制身体自己的声音,暴力推行“为你好”的所谓科学饮食,然后毫不意外地被身体“报复”。我觉得大脑/精神和身体更应该是一个partner的关系,身体提出需求,大脑去设计strategies并让身体experiment,身体提供反馈然后大脑继续改进solution。而这需要双方彼此“信任”。先要大脑/精神愿意non-judging地“听”,之后才有身体慢慢觉得这是一个“安全”的环境,进而愿意去“说”——这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时间和耐心(也是一种“信任”)。有一段良好的collaborative的relationship作为基础才能让非常情况下双方可以有足够的flexibility去negotiate一个minimal damage的short term plan(e.g.工作上临时有一个大项目要赶没有足够时间精力维持完整的正常饮食怎么办;因为压力/情绪/天气不想吃饭的时候如何不勉强塞但保证基本的热量和营养摄入)。
1.2. 面对一个千头万绪的复杂project,人总是设想一个best case scenario:我会去超市买新鲜食材、每天给自己做健康美味的饭、顿顿都好好吃……不,你不会。这跟意志力无关,而跟现实有关:要上线一个复杂产品都需要非常非常多的调试,何况你还没有合适的skill set、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去unlearn + learn,更麻烦的是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全部可控的封闭系统,外部世界每天都会带给你各式各样的大小意外。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个为worst case scenario准备的emergency plan:在脑子清醒的时候想好自己的bottomline是什么、有什么紧急手段去保护它 (更多可以参考之前写的一点关于how to drop the balls bgme.me/@phyllisluna/111398502 )。我的bottomline是“基本按时进食”,有一份专门为“不太想做饭时如何快速弄一顿营养不错的饭”准备的笔记,并且屯了一些当这个也做不到时的相对健康速食,而“最紧急状态”下吃糖吃巧克力也比不吃好(类似K.C. Davis的“如果用一次性餐具会造成你吃和不吃的critical区别,那就果断先放下环保concern去用一次性餐具”,我认为任何“不健康”的速食零食都比不吃要更健康)。

2. “整个好好吃饭”project粗分也有至少三大块不同的issues:(重新)建立按时足量吃饭的pattern,恢复大脑对身体signals的感知和正确理解;探索出自己定义下“健康”并且喜欢吃的食物及烹饪方式;开发一整套和自己时间/精力/金钱budget适配的cooking & eating system。
1.1. 人(尤其是现代人)的大脑对身体signals的解读能力经常很糟糕。比如区分饥饿/精力不足和焦躁、grumpy等情绪的准确率往往低得难以置信。有了按时吃饭的pattern之后就多了一个判断感受/情绪来源的辅助工具:过了饭点没吃或者摄入热量/糖分不足的情况下,首先去排查情绪是不是饥饿引起的。积累了足够empirical data之后,大脑才会重新正确认出身体发出的各种signals,进而采取正确的行动(包括但不限于分辨一次具体的想吃零食冲动是情绪上的coping mechanism还是饥饿还是特定成分(e.g.糖、脂肪、盐)摄入不足)。
2.2. 现在的“饮食科学”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scientific,充满了大量的不确定和频繁被推翻的结论(e.g. 蛋黄的污名化和近年的澄清),而且这个领域格外受到商业/资本主义的影响。“健康”是一个抽象概念,而具体的diet和选择的食物是概念在物质层面的measurable/observable投射,选择何种diet/食物去operationalize“健康”的过程充满了political和commercial的影响/propaganda。很推荐播客Maintenance Phase关于糖和卡路里的两期和“厨此以外”的一期( bgme.me/@phyllisluna/111540509 ),我听完少了很多“健康”焦虑。另一方面,只有当不迷信科学和数字后,才可能重建跟身体的对话 (以及食品科学总是基于统计的,但个体总是unique的),信任身体自己对“健康”的观测和理解。而且“健康”和“好吃”并不是天然对立的,饮食提供的不仅仅是能量和营养的摄入,也是精神上的满足和愉悦,只有自己的身体才能告诉你什么食物能带来持续的快乐(个人感受是超加工食品有点像喝咖啡提神,短时间内强行提神/快感,但之后是更加萎靡)。
2.3. “做饭”和“吃饭”只是整个饮食system里可见的两部分,环绕在周围的是大量不可见的“幽灵劳动”和支撑它们的skill set。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重心偏好、收入状态、居住环境、已有技能等等会带来不同的resources和constraints,需要tailor自己的饮食system去适配,而且随着它们的变化还需要后续的长期调整(e.g. 我现在住的地方走路20分钟半径内有6家超市,这绝对影响了我grocery shopping的方式)。之前写过一点关于支撑我自己的饮食system的各种elements: bgme.me/@phyllisluna/111025994

3. “吃够” & “吃得开心”之后再去优化“健康”和“开销”(金钱上和时间精力上)。达成了基础需求之后就有了solid data去分析自己“饱/够”的量和口味偏好,然后再去思考哪些部分有更“健康”和更“便宜”的替代。我的一个trick是去超市神农尝百草各种预制/冷冻/超加工食物,管它健不健康的(不健康也就那么几回),吃得合意了再考虑能不能自制健康版本。

4. Go with the flow / surf the wave。不需要一开始就搞一个包罗万象的big plan (然后被它paralyzed),一次只专注少数一两个issues,解决之后身体和环境自然会把下一个合适的issue带到面前。比如我最开始只是专注于“吃到美味的水果”,自然而然就顺到“水果的具体品种分类”和“水果的季节和产地”( 更多笔记可参考: bgme.me/@phyllisluna/110822050 ),然后是“整篮/箱卖的品质往往比单个的好”带来的如何保鲜和用不同方式快速消耗完它们。关于如何在精力/时间/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完成大项目,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一个经验就是“不要试图去提前解决一个还没有成为问题的问题”。

5. 这样一个复杂庞大的个人饮食system需要许多skill和knowledge,因此也需要一个有效的knowledge base / noting system去记录和搜索(index)它们。我在Logseq笔记里除了具体的recipes还有好些页面是记各种食物特性、处理方式、烹饪tricks之类,pantry和冷冻食物储备,当然还有我的emergency / comfort food list。把这些知识和经验从大脑记忆里“导出”的好处是它们的availability不再取决于我的精神/身体状态。我可以空出更多的脑子去experiment、在条件不合适的时候暂停experiment (换去其它)、在条件合适的时候再继续之前的experimment。而且即使我身体机能低到到脑子都转不动了,我也能迅速找到如何给自己快速准备一顿吃起来满足的饭,或是什么是对我有效的紧急快速补充能量食物 & 家里有哪些。另一方面,“导出”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retrospect分析梳理的过程。我有不少“aha moment”就是在把感受转化为文字笔记的过程中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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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豆知识增加了 

一直很好奇到了吃橘子的季节日本人到处都是温州みかん,但是100%国产,还以为是日本也有个地方叫温州之类的(…)
查了一下原来是一本叫《橘录》的中国古书记载温州是柑橘类名产地,因此“温州蜜柑”就作为这个品类的名字被确定下来
实际上日本的温州蜜柑大多产自鹿儿岛长岛地区,因此欧美人也叫橘子为satsuma(鹿儿岛原来是萨摩藩所在地……)
仿佛是不完全的荷兰豆起源情景再现 :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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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陈朗的文章中看到的,是主体性与亲密关系的冲突,婚姻和结构性的东西让这份冲突百上加斤。 

爱是必然会丧失自我的,毫无疑问,爱什么都会,因为爱本身,就是把小我融化进大我的行为。对于自我强硬的人来说,损耗自我1%就是失去自我。等对方来电,关心对方是否感冒,即使一天中只有1%的时间在干这些事,也是自我消失的过程。同理,喜欢社会学、神经科学或者一种蚂蚁,愿意为其奉献,只要有了爱,自我的壳就破了。

这不是坏事,多少人盼望自己找到爱,不管爱什么。绝对的自我意味着绝对的自由,也就是绝对的孤独。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亲密关系则必然意味着对自己边界的践踏,大到家庭决议需要一起拿主意,小到鞋架上得空出一排给对方。

自我强硬的人,爱中有恨事必然的,联结逐渐紧密,对自我的丧失感受越强,恨意也就越强。很对方也恨自己,恨自己拥有自我,恨自我消失,很对方让自我消失。

不乏看到人兴致冲冲地在互联网表态,生了小孩还是我自己,结婚了还是我自己,那是因为每个人的自我强弱不同。有人的自我如同橡胶,有人坚硬如铁。

就像食欲一样,有人天生就是对吃没什么兴趣,不饿死就行,有人每天就琢磨这个。有人靠自我独行江湖,有人需要家庭需要关系,因为从家庭出来的人感受过或者向往过传统关系给人的庇护。

也不是既要又要的问题,人的感受和需求本来就是复杂的。如果还要审视自己的生活,没有人不会感到绝望。

前两年终于克服了对于开车的心理障碍,甚至变得开始喜欢开车。我想多少也是自己从中获得了一些对生活的掌控感。直到前几天在高速上车胎意外爆胎,自己一团懵地应对,才明白自认为的这份掌控感,其实是自己有意无意忽视的privile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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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 在午夜来临之时,睡意将至的一刻,脑海里突现的细节——昨日山径的雪光映着白英的红果,红果亦闪亮。雪地上点缀着侧柏青色的枝叶,好像绣在白布上的精致图案。想起老友说很久没有置身这样安静的地方。是的,平素我们所处的“声境”中,默认的背景是暗沉的车流隆隆。

静中闻鸟鸣。银喉长尾山雀的鸣声几乎伴随我们全程,在冬日空寂无人的山林,这些活泼好动的小山雀对我们的来临似乎也很好奇,出没在临近的树枝间,有些更是大胆地跳上最近的枝头,好像是要将我们看个究竟。但它们的鸣声更为急促响亮了,与往日我听到的不同,这似乎是一种示警的鸣声,对我们侵入它们的领地表示愤怒。

此外只有星头啄木鸟奋力啄击树干的笃笃声,其实它击打的是一截小枝,但四下岑寂,空气清冽,一时间这声音震响如鼓,我们也不禁笑出了声。

我们在冰溪边停留,冰层化冻,山泉复又流淌,潺潺之声令人陶醉。水面清澈洁净,水底砂石历历在目。老友忍不住伸手探入溪水,我也跟着动作,溪水冰凉却不刺骨。多年前的一个冬日,我也曾跟一位女友做过同样的事情,也是如此明洁的浅水,也是林中,瓦尔登湖畔。

久违了——纯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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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有点太cheesy了,但是压倒我“学术”追求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我太不喜欢资本主义学术再生产方式了。

最近系里80%的人都在经历存在主义大危机,大家纷纷反思当初去读PhD的初衷是什么 -- 至少对我来说是我想要去了解人类行为与情感,想要去学习享受思考和探寻的乐趣。但是真正跨入学术界的大门,发现大家的评价标准并不是学习和思考本身,而是展现思考、产出知识。我的supervisor一针见血,说我对这种知识生产并不觉得舒服,首先是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写的文章有“significant contribution to science",并且我需要"observe the impact” & “connect to the real world" 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开八百个会一边抠脚想trauma想therapy到底是什么。It just doesn't feel right.

而且学术圈就是给人造成一些无意义的折磨!写文章、写grant、等review、回复review、和reviewer吵架、和同行吵架、和nih要钱。太吵了。确实有很多好的研究和好的研究者能产出非常有影响力的文章,但是大部分mediocre的研究者(比如我)卷上天去受尽折磨也写出一些30个人读的文章。praise & fame only exists in the small bubble. 而且更可怕的是在这个体系里越久,离系统越近,时间都花在和系统搏斗,怎么拿到更多的资源和钱,而离真实的人、数据、思考和乐趣越远。

我是喜欢研究的,但是确实不喜欢这种在阁楼里吊着胡萝卜的拉磨学术方式。我想我终究还是在乎connection大于fame,我想要和朋友/伴侣/家人/来访/动物/自然建立真诚的有互动的连结。所以最终觉得还是要离开ttap的独木舟卷王赛道,尝试找到一些方式(比如research hospital的cbpr)来连结研究和临床工作,用研究来引领clinical work,用真实世界的临床经验来 inform research,能在享受研究的乐趣的同时真正serve the community。lets see how far i can get on that track.

刷到一个reel,原来还有专职做dog walking🥹 开着校车沿路接上10-15只汪星人,带着ta们到private dog park玩耍…一定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了! :amaze:

后知后觉实验本身并没有出问题,一定要说就是当时自己的脑子瓦特了 :c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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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内容大致是逃离紫禁城,记得出场人物有:亲戚多名、以前的同学、清宫戏角色(演员)数名,以及我最喜欢的歌手 :wowspin: 而回忆起这个梦的此刻,我也和梦里一样,震惊于ta开口大喊了一连串中文… :blobcate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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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son sent me this, I have no idea where it's from but it's perfect.

(大概率因为偷了个小懒,导致一下午的搬砖毫无结果…… ——以后要用的试剂都买现成的😤 ( :d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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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很多留学生可以大致被分为两类:压力大的时候第一件放弃的事情就是做饭 or 压力大的时候唯一不放弃的事情就是做饭……我不幸地属于前者,并且由于常年压力大所以常年不做饭(在食堂自暴自弃,并且进化掉了正经午餐) :ablobsp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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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主的自救小贴士:经过多次观测,嘟主在已经有大致想法的情况下,完成一篇质量尚可的5000词论文(包括拟大纲,补看文章,改格式,贴参考文献等)需要的平均时间是27小时。也就是说,再拖延也要留足27小时逃生。距离死线三天,那就得日肝九小时,距离死线一礼拜,每天轻松愉快四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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