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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无法投入地生活,这是我可耻的优越之处。我对将自己献给生活的人有一种怪异的崇敬,就像人的情感里有一种是“我很佩服她,但我自己绝不会那么做”。我对那些投入生活的人就抱持这样一种佩服。老实说,我无法投入地做任何事。我总是在事情一开始前就将自己分成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送到外地去(就那意思),总之是离事件本身远远的,我做什么——包括写这条消息——都只是半个我在做。另外半个在神游,不知在哪,在想鸡翅多少钱一斤,在想猫屁股落地的姿势应该叫蹲着还是叫坐着。这种无法投入是可耻的。因为我总可以在事情开始前留出那半个自己,我没有被完整地、被迫地卷入某个旋涡。我想象那些投入地生活着的人,有多少是热爱它,有多少是没有选择。就像我总是在听到英雄事迹时忍不住想,究竟是真的勇敢,还是事情已经不可能更糟,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了。哪一种都令我很敬佩,哪一种都令我很难过。真的热爱与真的勇敢令我难过,没有选择也令我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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