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朋友出去喝酒,我说起我要求我的所有朋友有最基本的同情心,面对这个时代,即使没勇气反抗,但绝对不能说大家都过得很幸福。
朋友是个非常冷感的人,曾经甚至谈过一个把去天安门看升旗放在目标里的男的。但她本身一直是一个人群之外的人,活得跟什么荣耀、胜利、宏大图景,没什么关系。
毕业以后她在小学门口开了一个辅导班,专门辅导学生课后写作业。她说下午辅导有十二个个孩子,一个孩子被父母抛弃了,一个母亲死了,一个父母出去打工,一个父亲进监狱了,四个小孩都是爷爷奶奶带着,对待这些小孩,每次你手里拿一把葡萄,都想挑一个大的给她。被父母抛弃的小孩被爷爷奶奶带着,六十多岁的没有任何补助的爷爷打工挣钱养家,他想谈点价格,一个月七百的晚托班,朋友的妈妈说六百五是最低,等她妈妈回头,朋友悄悄又降了五十。
另一个小男孩懂事的要命,过年奶奶给了五十块买炮,他拿回来了四十二块。那天他写他的乐园给他海边度假一样的快乐。我们生活在沙漠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海,他想象的这种快乐,未来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
对别人解释香港的事对于我来说很难,大一的时候我给朋友们讲,朋友对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那他们要什么?然后就笑了。当时我没有看过任何新闻,只有一个香港网友在空间发过反国安法,反送中,我基本上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要什么,但是我知道废青这种描述不对,叛国这种罪名不对,我知道自由很重要,我说他们要自由,不要国安法,不要成为我们这样。
付国豪的事他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具体的经过,他的话对于“爱国人士”是多大的诱惑。内地的宣传口径这个词汇也是我上了象才知道的。我的朋友圈好几年前就发了周庭的照片,现在也一直挂着,对于我这种能获得一点点信息的人,最大的支撑就是对于人的基本权利的坚持,这就是最简单的不会被污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