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athan Kay:性别政治也与此有关,事实上,十几年前保守主义者口中的激进女同性恋者,如今也在反对当下性别政治的一些错误倾向了。当下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政治重组的时期。嗯,我现在想回到那篇New Yorker的文章,因为这篇文章的写作方式很奇怪,开头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谈论你如何取得了你的信息源,它说,由于疫情的原因,许多会议(其实就是思想灌输)都是在zoom上进行的,因此也容易被录制,相比以前大都是在线下,现在的线上会议就更容易记录了,而写下这篇文章的New Yorker就很愤愤不满,觉着这是新技术给他们带来的劣势,事实上, Quillitte的一些抢先报道也是基于在线会议录像的。你是否担心,随着疫情的结束,你的一些信息源也将随之枯竭呢?
Christopher Rufo:不,我丝毫不担心,因为像公司和公立学校这样的大型机构,总是会保留纸质的文档记录的。而我发现,最有效的证明材料,其实并不是视频和音频,虽然它们的效果有时候非常不错,事实上,最有效的证明材料是pdf、word和ppt文件,这些广泛存在的原文件说服力才是最大的。还有,你知道吗?我找到的这些关于“多元”、“包容”和“反种族主义”的材料,基本上都来自于三十家世界100强企业。这些文件在公司内部流通,经线人之手泄露到我这里。文件的内容不堪入目,随着我展开新系列的制作,你们很快就会看到这一点。这样的一种环境,目标多如牛毛,对我这种想与之斗争的人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的这些事迹,可谓是给其他人也敲响了警钟。我印象中有美国一个原子机构,好像是叫Los Alamos,就在训练人们反对“Toxic Masculinity"(有毒的男性气质)。
Christopher Rufo:没错,它是Sandia国家核实验室的姐妹实验室。
Jonathan Kay:然后你发现并且揭露了这一信息,没过多久,他们就迫于公众的压力取消了这一训练。
我想,有一点可以证明这类事物像邪教一样并不受公众欢迎,那就是一旦它们广受公布,公众就怒不可遏。而如果他们只是进行一些普通的训练,叫人们避免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的话,那么即使被你公之于众,也不会激起多大的反响。好多的这些爆料都是你的功劳,那么会不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很多人在举行会议时,会告诫彼此“要是我们坚持这样做的话,可能就会把Rufo给招来了。”?
Christopher Rufo:的确是这样,许多学校的行政人员都会转告说“我们必须隐藏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被Rufo抓到了就惨了,我是觉得这很搞笑。没错,我们现在已经取得了不少胜利,很明显,我们推动一些州(6个,以后会更多)通过了相关立法,使得数千万美国人免受种族批判理论的灌输,以及来自公立学校的、得到州政府批准的种族主义的侵害。更为重要的是,在商业领域,我们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比方说,我披露了洛希·马丁公司强迫白人男性行政人员谴责自己的白人男性特权和内在白人性质,洛希·马丁随后便受到了议员Tom Coburn牵头的参议院调查,于是不得不回退。我还对沃特·迪士尼公司进行了披露,他们一开始像对自己辩护,发了一个很可笑的声明,说他们公司绝不可能是种族主义的,因为他们制作了黑人颂歌,这基本上就是一种等同于“黑人朋友”式的公关宣传。但在随后的48小时之内,由于我一直施压的原因,他们直接在内部网站上删除了“反种族主义”训练项目。
Jonathan Kay:关于这些公司,让人感到很有趣的一点就是,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时尚产业,或者是地方戏院的话,我还能理解,但是,洛希·马丁?他们造的武器系统可以造成几百万人的死亡。关于那些公司入教的公司,是否有一些共通的规律、特点或者理由呢?
Christopher Rufo: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目前还没有发现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答案,表面上看,这很荒诞,因为像洛希·马丁这样的国防武器承包商,这样的一家跨国企业,居然会拥抱那些关于“交叉性质”的时髦理论。我对此有这样一些猜想:首先,这些公司面对的压力是巨大的,而他们现在的行为可以说是一种自卫机制,或者说保险机制,以免被主流媒体和左翼活动人士“取消”,“抗议”,和“谴责”,并由此引发损失。除了外因之外,还有内因,在这些公司的内部,会有一小撮真正的虔信者,他们通常任职于HR、营销、公关这样的软性部门。这些人能够通过情感话术操纵人心,逼迫那些行政人员接受那些训练项目,而一旦这些项目立稳了脚跟,就永远不可能被去除,只会无限扩张。最后,关于整体的社会结构,我还有一种个人猜想,那就是在过去的许多年间,我们教育出了一大批从事于“怨恨研究”,“批判理论”,以及信奉基于种族和性别的意识形态的大学毕业生。在以前,保守主义者会开玩笑说:“呵呵,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找到工作的”,然而,事实则是:这些人自己给自己创造了“工作”,例如“微观骚扰调查员”和“多元促进员”,每年在这种东西上的花费都数以千万美元计。
Jonathan Kay:更令人震惊的是,光密歇根州立大学一个学校,就有着一个100多人的“多元部门”,俄亥俄州的情况也类似,即便一些不知名的小学校,“多元部门”也有着二三十人的成员。
我想再向你问一个问题:你刚才颇为自豪地说道:共和党参议员Tom Coburn以你的报道为基础,对洛希·马丁公司进行了调查。我想知道,你是否会担心这种做法会带有一些麦卡锡主义色彩呢?我并不赞同很多公司所灌输和施行的极端种族批判理论,另一方面,人们赋予了政府相关的权力去调查企业如何训练员工,这本身难道不也有点麦卡锡主义吗?
Christopher Rufo:不,我强烈反对你的观点,原因有二:首先,洛希·马丁并不是一家寻常的公司,其主要收入来自于政府的订单,与联邦政府有着紧密的联系,因此理应受到更严格的监督。其次,即便我们谈的是适用于普遍情况的一般原则,美国本土的私人公司也不得违法民权法律。他们调查的内容,无非是这些公司有没有违反现存的民权法律。有人说,这些调查是基于意识形态的,我感觉莫名其妙,因为究其实质而言,这些调研根本不关心意识形态的纯洁性。只要洛希·马丁愿意,它可以放开手脚推行“社会正义”,或是要求他们的员工学习葛兰西的思想,对此我无所谓,我真正“有所谓”的,是他们有没有在无休止地安插“种族罪名”和推行种族歧视,因为这在美国是非法的。
Jonathan Kay:说话小心点,听起来你似乎想给你的意大利亲戚整点活干。
Christopher Rufo:(笑)
Jonathan Kay:听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是你的收信人之一,是吧?信件的主题栏是这样写的:我们将会战胜种族批判理论:1.向种族批判理论宣战 2.如何战胜种族批判理论 3.种族批判理论的谬误。 我本人怀疑一切将人分派别类的教条,每当有人谈到“白人性质”,说:我们社会最大的问题就是“白人性质”时,我都不以为然,我们社会有很多问题,将其简化为“白人性”与“非白人性”,是一种部落主义和种族主义的做法,而现在的情况是左右双方都有这种倾向。那么,你是否担心,将如此多的精力花在反击种族批判理论的身上,你会创造出一种一种新的部落主义,将人们分成“种族批判理论”一派,和“反种族批判理论”一派呢?
Christopher Rufo:不,我认为部落主义是存在的,你可以称之为部落主义,也可以称之为“政治极化”,其存在是有其合理性的。美国政治由民主党和共和党所主导,它们的价值不同,目标不同,政策不同,两者相互竞争。因此,根据美国政治的运行机制,如果你想切实地影响时局,就必须在两党之间做出选择,与其中的一方结盟,同时,你还要积极合作,积极沟通、仔细调查、给出政策提议,还要有效地说服公众,调动选民的积极性,最后,你还得影响立法者,因为这片土地的法律由他们这些人制定。
有一种观念认为,我们要拒绝政治极化,反对部落主义,不偏不倚,绝不选边站,在我看来,这种观点也许是出于好意,也许很高尚,但注定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而我的目标—对此我毫无掩饰,这给了一些人批判我的理由,但是我很诚实,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我有着一个政治目的,或者说,对于世界应该变成什么样子,我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期望。而我的所作所为,我与他人的合作,就是为了实现这些目标和期望。因此,你必须在两党之间做出选择。我并不认为持一种犹豫不决的中立立场会是有用的,因为种族批判理论是一种意在吞噬一切的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