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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太大了 天气太冷 我睡眠太差

今天再看到讨厌的人的倒霉事 就已经没有那种喜悦了 回归平常了 觉得他其实是因为善良才倒霉的 而这本身是很难过的事 但是这也无法抹去在我第一次看到时 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

我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过得不好真的会笑 哪怕是那种真的很倒霉的纯倒霉 我看了会喜悦 笑的时候真的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体会不到除了快乐外的其他感觉 我怀疑他死了我都会通宵打游戏或者下馆子庆祝 这个人其实跟我不怎么相关 我也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这么厌恶一个人 厌恶的意志是如此的纯粹而强盛 超越了我对自己为人的要求 它是近乎失控的 我没办法控制 心里的阴暗面也不想去控制 唯一可以控制的大概是 我不喜欢的人真的很少 活到现在可能只有一两个人(其实只有这一个 但是谨慎起见留个富余(而且厌恶和恨是很不一样的 我没有恨过谁 我对人的负面情绪拉满了就是厌恶 就是烦 就是他过得不好我会开心 但我不会主动做事让他过得不好 这是我对自己为人的要求 而且其实对我这个畸形心理来说 如果我主动做事让他过得不好 这并不能满足我 我不会从中获得快乐 我喜欢看他遭受与我无关的挫折 我喜欢做观众 我喜欢欣赏 我喜欢自己在状况之外 我享受不施援手 我觉得这比直接和他对抗更残忍(当我这么做时 我又恐惧又兴奋

有时候会想 得是多顺利的人生才会对明天有所期待啊 或者是多勇敢的人 不知道 只知道越顺利越勇敢 越勇敢越顺利 进入良性循环后什么都好说 困难都徘徊在这个循环外面 让你进不去 无法开始勇敢 也无法遇到顺利

我经常拿原生家庭说事 我觉得它确实很能解释我身上讨人厌的那些东西 那些孱弱 老旧 朽坏 忧悒的东西 但我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太懦弱而选择躲在盾牌后面 原生家庭就是我的盾牌 我可以大大方方亮给所有人看 我是怎么在成长过程中饱受冷落 那些陈年的伤害 说自己是如何承担了过重的期待 期待终于太沉 抻断了我这根本就韧性很差的皮筋 这些我都可以大大方方讲出来 因为讲出来我就安全了 我的错就不再是我的错 我真的很害怕发现那些孱弱 老旧 朽坏 忧悒的东西 不来源于任何人 而诞生于我自己 我很害怕事情的真相其实是 把我养成怪物的不是别人 而是自己 我想象中那个 大方 开朗 善良 勇敢的自己 并不是由于别人的阻止而没能到来 而是我关上了门 我把成为她的可能性亲手杀死了

最近总是心里难受 说不上来 觉得自己很笨 很差 事情也做不好 完全不会应对负面情绪 想来是小时候的事简单 习惯了做到完美 长大后每一次做出不完美的事 完成度很低的事 使不上劲相当于放弃了的事 用了全力但惨淡收场的事 这些事都并没有真的过去 就像小石子撞上高速行驶的车 当时无恙 但在一些不疾不徐的匀速行驶中 裂痕会突然发作 碎裂的玻璃像匕首一样扎在我的脸上 心里 那么锋利 鲜血淋漓

对末日片有种亲切感 可能是因为生活在北京的缘故

饥饿实在是一种让人上瘾的状态 饥饿的每分每秒都让我感觉到自己在活 那么具体 真实 迫切 活着 它当然很不好 但好并不能令所有人都满足

有一阵精力特别充沛 每天干一车事 不知道疲惫为何物 感觉自己随着世界的脉搏蹦迪 那么清晰地知晓自己与周遭的联系 又有一阵精力全无 不知道不疲惫为何物 感觉自己和所有事都不想干 一个人在深海里下沉 所有光都化成遥远的斑点 在水面以上更遥远的地方微微闪烁 我看得见 或看不见 都不在意 都已走远

我还挺喜欢听人讲大道理的 大道理都差不多 抽丝剥茧后基本一模一样 我觉得很神奇 原来不管有过多离奇的经历 这个人和那个人是如何如何天差地别 毫无交集 最终大家都还是仿佛前世就约定好一样 得出了几乎一样的结论 好像人就是被设定好了似的 在那个差不多的年纪 差不多的时刻 差不多的场合 就会顺理成章地讲出早在出生以前就写好的稿子 一代代人 都这样 都念相同的稿子 这个稿子呢 语感好的人听久了 不用自己经历也能讲上几句 这模仿出来的几句 和那些被设置好定时发送的几句 是不是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随便活活也会活到那里去 不用步入正轨 从古至今都只有那一条轨 大家都别着急

事多的时候一天很长 天不会黑似的 过很久才过到晚上 事少的时候一天很短 翻个身就又该睡了 日子是伸缩的 从没有均匀规整的24小时

看着你的脸时 我经常有很多歉疚 可是我说不清楚 有时候我看着你 突然想对你更好一点 有时心灰意冷 任由你脸上漠然如常的神色狠狠鞭笞我 你一无所知的是 所有我欠你的事其实都写在你的脸上 我一看便看到了 都看到了 只是总很怯懦 常常逃避

楼下或是楼上做饭好香啊 每到饭点都很想端个碗敲门蹭饭 但其实我从来没见过楼上或楼下 住快十年了 从来没见过

看到写得很好的人还在继续写作 写得不好的人也在继续写作 好哇好哇 让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一直写自己的 写下去吧

真希望等到三十岁时再回看二十岁的这些烦恼 可以有一种哑然失笑的感觉 就像二十岁时回看十岁的我自己的烦恼 有一点好笑 有一点心疼 有一点体谅 有一点觉得真没什么大不了 但我又同时觉得十岁的我其实并不是我 只是另外一个我很熟识的小朋友 有一天她出门去玩 玩了很久很久 玩到天黑 玩到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 她一个人也玩得兴致勃勃 不亦乐乎 她那么会玩又那么想玩 于是她跟我商量说 我不想回家了 你替我回去吧 我想永远在这里玩 我说好吧 总得有人回家 于是我回了家 回家的已经是我了 去考试 去比赛 去为了升学求神拜佛的是我 磕磕绊绊毕业的是我 谈了失败恋爱的是我 患慢性病的是我 在会议室里被上司骂哭的是我 在黑夜里总是难以入睡的是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我真的成为我了 好难过

一直幻想着自己退休的样子 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昏昏沉沉 用移动屏或者音箱播放着热闹的陈旧的节目 靠它塞满整个房间的空旷 想着人生还真不过如此 这样那样 那样这样 经历的时候觉得是一条波浪线 快走到终点才发现其实是一个圆 还真是一个圆 和书里写得一样 和小时候遇到的那些长辈们说的一样 没有任何问题真正得到了解答 没有任何不安真正得到了安抚 只是在时间的冲洗下 一切都变得非常寡淡 黯然 疲倦

梦见和不熟也不喜欢的人一起逛超市 超市里什么都卖 有人有鬼 大家都沉默地往购物车里放东西 我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找 好像是要找什么的 但找不到 结账在室外 出去时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我又累又想走又走不动 看着人人鬼鬼沉默地排队 付钱 然后消失在夜里

在找工作,看看能不能找一份不融入互联网的工作。现在想要完全隔绝互联网应该是不可能了,但是还是想离远一点,我没有办法身处其中,我不喜欢,我不会,我不适合,我不能。哪怕必须远远看着我也能接受,我只是不想被它吞噬,不想加入,不想被它塑造的疯狂迷人自由热烈吸引,不想被它定义,不想被它随随便便招来随随便便推开,不想陷到虚无的漩涡里。

太冷了 我不得不一直在跑步机上走着 看不见未来的子弹在哪里等着我 我心里太慌张

北京的冬日早晨 又灰 又黯 又秃 又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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