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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兵的《青春·春》,讲湖州童装厂打工青年生活的纪录片。包邮区繁荣的神话,青春驱动的工厂,看的时候总无关地想到店铺设计得轻盈高档的淘宝服装店。“年前最后一批现货,工人师傅要回家了。”此时工人正彻夜难眠和老板谈判,希望每件能好歹涨个几分钱的工价。“这个新款制作工艺复杂,要流水线上最有经验的老师傅来做,所以数量有限。”最有经验、动作最利索的1号师傅也不过是面目相似的年轻男女,和老板讨价还价时还要顾及其他工友的感受而有多一分为难。一件衣服工艺有多复杂,应该问谁呢?一大群工人围着老板讲道理:这个型号特别难做,这里有字母,那里有拼接,还有几层雪纺花边,面料弹性很怪做起来很慢,理应再加五分钱,再巧舌如簧的老板听了也只能唯唯。

连看了三个多小时的踩缝纫机,而事实上进入“沉浸”的过程并不需要那么久。我们都有一两句说不清楚来源但相似的,先于想到“资本”、“异化”的动物本能,一望便知“我也可能成为同样的工蚁”,能想象自己唱着口水歌发狠狂踩缝纫机,苦闷中寻找一切借口触碰异性工友的身体。

工蚁做到头是小头目工蚁,憨厚的车板工人抱怨老板娘不让休息,自己成了老板之后对待工人抠门也不遑多让,还没学会成熟老板的恩威并施大棒胡萝卜那一套,只结巴着说一百块一人的路费也不想给。临到年终算钱,按件计价不好,学徒工拿不到什么钱,按天计价也不好,老师傅吃亏,怎么发钱全凭老板转转眼珠一张嘴。狡猾也始终在血液里等待时机。陌生的方言,陌生的生活环境,但和你的连接如此紧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东西……只能含糊地说这就是,“中”,吧。

@portokadoo 近距离接触工业观察以后,只想炸地球。LV的工厂员工去年罢工因为工匠工作量和责任都非常大,只能拿法国最低工资,还不如销售(起码销售有提成且不担责任),资本家有一种:没有最低工资,我压缩工资,有最低工资,那我就给你安排单位时间内最大量的活,总有办法压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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