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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没法跟你说其实我每天都特别难受。这种难受日积月累,简直像在受难一样。二十多年过去,我长成社会意义上的大人,我看的书、遇的人都一直在教我帮助他人、关爱世界的方法,直到我走出门去,发现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怎么跟你描述我的难过啊,它和其他人的哀恸相比太不值一提。我想着走出门去,我应该能帮上什么,我总能做点什么吧,再不济我讲笑话,让谁的生活因为路过我而有片刻轻松。但我面对的是什么呢,是蒙着面的强盗,数不清的蒙面强盗。我知道这也是我应该帮助的人,但在我能做什么前,刀已经扎到我身上。我被洗劫一空,总是被洗劫一空,我鲜血流尽,总是鲜血流尽。就这样干瘪地回到家来,总是在夜里,白天我再将自己重新拾起,走出门去。你问我是什么感觉,就像一场买卖,你知道吗,起先你希望公平,希望双方都能皆大欢喜,后来发现自己只是那件被买卖的商品。在被卖出去的时候,我和自己毫无关系。

我没办法回答你的“幻想有什么用”,我靠幻想活着,我靠你眼里一切“没用的”活着,这样的我在你眼里应该也是很没用的吧,但没关系,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各走各路,有用的人活在有用的世界里胆战心惊地保持有用,我们没用的人在没用的世界里只需要舒舒服服地没用就好了,我们没用联盟就是这么简单而温暖,欢迎加入哦

我真想告诉你,就只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一个错误大到无法被原谅,所以别害怕,别一个人偷偷逃走,别逃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夏天,躺在床上,窗外的高楼和树丛都有清晰的轮廓,炎热被玻璃隔离,一切显得特别平静。你脑海中轰隆隆地滚过长短不一的句子,关于妈妈,关于家里陈旧的污垢。视线里的每一样东西,台灯,墙皮,木地板,桌面黑漆上的白色灰尘粒,你把一切看得那么清楚,但看不见时间,它流动,磅礴地,绝对地,安静地,在一些你无论怎样观察思考都始终迷惑最终不置可否的时刻,搅动这房里的一切,融化一切,又将它们缓缓塑成另一副样子。你明白,这就是物件老化的过程,这是家里盆栽死亡的过程,你长大的过程,她衰老的过程。朽坏,新生,并没什么不同,新的和旧的,旧不就是一种新的新?于是你又明白,不存在衰老这回事,只有新,更新,在生病的时候,关节不再灵活的时候,躺在床上失眠的时候,大把掉发的时候,遗落记忆的时候,身体其实并没有老,它仍向着一种崭新奔赴而去,奔赴向另一个新世界。也许那边也有一种和时间相似的东西,总是不甘寂寞地默默将万事万物溶解出别的样子,也许新的世界里没有时间,于是我们可以游荡,和史前的和未来的一起,在同一个房间里,平缓游荡,不得到也不失去。

做梦了,梦到在英国的图书馆,但不是我熟悉的校区。夜里,我和朋友在图书馆看书,灯的花纹精致繁复,幽幽地亮。夜深到透了,窗外开始下雨,滂沱直落,大片大片地砸在图书馆大片大片的落地窗上。不一会儿,窗外聚集起一些猫,紧凑地围着我们这一点幽幽的亮。我和朋友打开落地窗的其中一扇,所有猫都走进来,在同样古旧的木地板上一齐抖身体。大概有二三十只。我和朋友找来一块灰色罩布,铺在猫群身上。罩布投下的阴影里有一双双幽幽的眼睛。我和朋友继续读书,不讲话,它们也不发出任何声音。雨的味道、绒毛的味道、书的味道,在沉默的坩埚里持续熬煮。

这个世界给真诚的人分配了更多困难。一开始你只是想不那么糟糕,后来发现仅仅是做一个不那么糟糕的人,就要花去那么多力气。而其他人,你想着,也许大家一开始都和你一样,想真诚一点,没有什么特别英雄主义的原因,仅仅是想不太糟糕。只是就连不太糟糕也太累了,太困苦,太渺茫。

我不想做excel了,我想成为excel,动不动就可以not responding,很坦然,很自我,很自由。我也想动不动就对一切都not responding,我就突然不respond了,别管我什么原因,别管我什么时候恢复回应,我不respond的时候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只要开始,就会放弃,只要放弃,就不后悔。

我实在太会合群了,但就像其他所有事一样,我特别会的时候,我就没有欲望把它做好。

我一路走,看了太多风景,见过一些人。我一路走啊,有想说的话,想了又想还是说不出,只好全都含在嘴里。许多许多句,时间一久就含化了 ,拥塞得挤不出来的语句,化成眼中泪,额边汗,化成一场一场瓢泼又沉默的大雨。我一路走,一路打湿风景,打湿旁人,打湿我自己。我一路走,一路湿透,湿透又再湿透。

趁没有后顾之忧 去做困难的事 去接受考验 去和未知搏斗 去受伤害 相信这一切会在未来某个时刻 成为我挺身而出的勇气 成为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浪费是必要的 浪费会让日后真正有所选择时 义无反顾 破釜沉舟 永不回头

今天从互联网受到的鼓舞:“如果出于本能做这件事,就一定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深夜去lft把自己17-18年写的同人看了一遍 算不上完整的好 但是有点灵妙的东西 可惜以及全部不能发布了 有各种各样的违规内容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为什么不写了 是因为内容不能发 又不愿改 去其他平台又会失去已经建立的读者关系 最后一气之下 把笔放下了 真不好啊 如果坚持写下去的话 我今天也能看到更精彩的故事吧 笔放下容易 拿起来难啊

我一点也不感谢自己的努力或刻苦 那都是被迫的 被逼无奈的 不那样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感谢在所有努力中我偷着玩的时刻 那才是我主动的选择 我只感谢所有发自我内心的选择

死了以后就住到山洞里去,不会无聊的,把自己的头骨踢来踢去,卡在角落里就留给蜘蛛做巢。出不去的山洞,潮湿将我分离的意识粘在一起,在门口日夜守望城市里的通天高楼,每个小小的窗台放射出冷白荧光,居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像太平间里一只只方正冰冷的柜子。推进去,挂霜,拉出来,吻别,嘴唇像极地冻住的海水。死了之后我就赤身裸体地跳舞,从平原的白天跳到平原的晚上,在火堆里跳舞,火苗是舞动的发梢和手指。太阳落山后,山洞里的人潮水似的漫到大街上,拥挤不堪,身体穿过身体时才有一点温度,我们穿来穿去,感受活着时喜悦温热的感觉,那种久违的太阳升起,爱人偎依的感觉。然后我看到你了,同一时间有人在山上放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烤着我的骨头。也许就是你放的火。我带着愤怒把模糊的脸擦清楚,愤怒有一种烤焦的气味,衣服一件件飞回身上,高楼陷落,回到了小时候的家。我又高兴又难过,知道在太阳升起之后就得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2020.3.22

“你携带着什么武器呀?你身上只有自己的孤独。”

罗贝托·波拉尼奥

没有其他大的问题,你只是知道自己在任何地方都是不被欢迎的。

人是怎么工作十年的 我工作一个月都觉得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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