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沉 @aloap@qoto.org

“我老了以后你还会爱我吗？”
衰老是一件特别立体的事情。衰老是眼睛不再明亮，头发不再那么有光泽。衰老是走路姿势改变了，出门时带的东西不同了，胃口变了。衰老改变你的容貌，也改变你的性格。衰老是睡觉开始打呼，半夜起床上厕所。时间把记忆里的爱人带走了。可你还是你。你的一部分总会留下来，在日渐枯乏朽坏的躯壳中，没有跟着时间走掉的那一部分的你，当我看到时仍然能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有多高兴，在那个不算很寒冷的冬天，我仍然能想起爱上你的第一个瞬间。想起你那天是那么、那么动人的漂亮，想起我失眠了几宿但仍然狂跳不止的心。那时生活简单、畅快，我们谈天说地，四处游荡。终于不能再那样率性地游荡。时间给了我们年轻的日子，我们用来不顾一切地相爱，直到时间把那些日子全都收走了。再没有那样美好到令人颤抖的夜晚了，再没有那么漂亮的你了，再没有那时的我了。衰老、衰老、衰老到面目全非！我看着你时，越来越难回忆起那些美好的夜晚，只剩下无尽的咳嗽、淤血、褥疮。数不清的疾病、痛苦、挣扎。再好转也不可能像新的一样了，再好转也不过是维持现状，维持这无尽创痛、孱弱、消沉的现状。而我又不能将你谋杀，因为你的一部分，那一部分的你，仍然在那躯壳中极偶尔地出现，一出现我们就都泪流满面。怎么就到了这一刻呢，仿佛昨天、前天我们还在约会，还在凌晨时分的大街上散步，我们还在声嘶力竭地吵架，还在一起看电影，一起剪头发。我还记得你爱吃的菜，怎么就忽然吃不了了。我该怎么说爱你，在你衰老之后。爱退出了我送给你的我的心脏，我只有漫漫的哀伤。

越遥远的越浓烈 越贴近的越无声 你别这样 要是这样岂不是一直生活在滚滚的悲哀之中吗

想写你，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写了。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它像一束一旦开启就无法熄灭的聚光灯。写之前，我可以在黑暗的舞台上看见你在我身旁，写之后，舞台上能被看见的就只有我自己了。写你，其实是一件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事。什么时候我愿意把你交出去了，我可以忍受自己用不达意的文字夺走你了，我会好好写你的，写你多可爱，写你多迷人。不用急，我留不住任何人，或早或晚，你会出现在我的笔迹里。当然还是晚一点吧。我希望晚一点。

我们讲的话 只能在同类中流传折返 你明明想让其他人听见 可是其他人接收不到你的信号 其他人生活在其他星球

别用以前的事惩罚现在的人 这个真的好难做到哇 因为它自带一些和我观念相反的基因

又到年底了 这一年虽然稀里糊涂 有特别多沮丧的时刻 但是我没有变成更坏的人 我还是努力地吃喝拉撒 维持着自己的生理和心理生活 没得病 也没失去好朋友 应该也没让关心我的人太伤心 勉勉强强吧 非常孤独迷茫的一年 以后应该也会有很多比这一年还糟糕的时刻 希望在那些艰难时刻我再回想起现在 能从一片糟粕中品出其中的甜

互联网上的一切光怪陆离 都能在现实里找到原型 在这上面见到的所有让人目瞪口呆的事 也不过都是现实的折射与变体 它就是个大玩具 而我是那种一旦意识到玩具是玩具就玩不下去了的人 玩具好不好玩取决于人有多投入 多想玩 我信念感很差的 玩不下去就是玩不下去 装都没法装

二十多岁 我不游手好闲我干嘛 我不伤春悲秋我干嘛 我不去破坏别人的生活就不错了行么 这是二十多岁的我的心里话

由于实在恐惧别人对我隐私的窥探 所以逼迫自己做一个对他人隐私毫无窥探之心的人 只有我先做到了 我才能相信别人也可以做到 好多事我都这么理解 做了坏人 就相信别人也一定会坏 但做了好人 也就会相信别人也是好人 因为自己就是那样过来的嘛 一切都是从自己开始的

做事要这样子想 如果开心呢它就是我的生命 如如果不开心它就是一件事而已 我的生命那么短少 要用在开心上

每天叫醒我的不是梦想 是hr的电话

如果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很多年了，几千天了，我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不会处理自己怪异的情绪波动，我是不是还是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说那么复杂了，我就是很害怕，怕在一起很久之后会有沮丧、不痛快、乏味的瞬间我会因为安稳的惯性而忍耐过去，我怕自己会觉得“算了”。算了，不吵了，算了，不争了，算了，过日子吧。我不要这样。如果有一天算了两个字成为我的选项，我不选它，我必须得离开。我想和你把每一件事都说清楚，再累也不要讲什么算了，不要退让给安稳，不缩在二人世界的惯性之中。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到这件事，它很难，但这是我对我们的信任和笃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此刻的我非常相信我们能做到这点。我希望我们永远是这样如此不同的两个人，惯性和利益都不能将我们捆绑，当我们分不开时，只是因为我们不想分开。与此对应，不想再在一起了就离开，没有把事情说清楚的耐心和精力就离开。我要的是和另一个人绝对地相爱，而不仅仅是“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最近才知道原来这些需要不能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只能自己给自己 爱是很好的 爱里有很多好东西 但爱覆盖不了我的全部

生活嘛，还是那样，没什么人理我，我也不怎么理别人。买了新的泳衣，不再穿黑色了，期待下一次穿着新泳衣游泳。滑雪嘛，今年滑到现在也结束了，冬奥啊，封闭雪场了，一共也没滑几次。山上很冷，冻得够呛，水平没什么长进，不过也没怎么摔跤。最近喝了很多咖啡，胃有点吃不消，疼了两次，吓我一跳。也和很多朋友见了面。其实没有很多，只有几个朋友。还是在找工作。经常去她家过夜，跟爸妈说不清楚，就说是一个工作了的hr朋友。经常想念她。经常点开微信支付宝看自己还剩多少钱。我们出去玩我都不花钱的，爸妈会偷偷问我还有钱没，她也会，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我脸皮厚嘛，也还好，说还有一些钱啦，还有一些，自己看着数字慢慢变少，其实心里会有点难受，但是找工作又不敢太贸然，精神状态也没很好，很怕工作会把我压垮了。九月着急毕业和回国时消耗的精神状态还在缓慢地修复中。年底啦。想到19年底，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和小杨去school看脏手指的演出，去之前只听过那首女朋友。好巧不巧地站在第一排，我拿着借来的昂贵相机，别人的啤酒撒到我的镜头上。眩晕，闷热，疯狂。出门走路扶着墙。出来后一胡同的人都是那样，右转是一个啤酒吧，我和小杨在那歇脚，世界在我们眼前缓缓炸开，像烟花一样。那时我以为一切就要开始了，没想到只开始了一个晚上，就结束了。

夜晚，我独自做一些深刻的决定，然后每个白天都像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

你等着吧 告诉你 我一旦想通了肯定势不可挡 但是你也可能等不到我想通 也许我七十年后才想通 由你决定要不要在我身上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