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在《鲸》舞台下,有波斯的行商、明朝的使臣,他们回到故乡,向家人同僚乃至皇帝讲述旅途所见,他们的叙述记载于《白羊王朝札记》与《永乐佚书辑释》之类的书籍,演变成带有异国色彩的民间故事,在口头与书面被代代演绎,令登州府的孩子们在昼梦中听到海上飘渺仙乐,令塔布里兹的孩子们知道鲸是白浪中发光的巨鱼
看tl上象友推荐不正确记忆vs官方记忆的《平家物语:犬王》,想到了上个月不明白播客采访胡不归的那期。我觉得特别值得读的是除了官方记忆如何压制磨灭其它记忆这个现象,里面还聊到了这个机制是如何具体运作的,以及可以如何研究它。看清它的细节,或许是在它上面找到漏洞的开始。
“我发现中国在灾难性报导中它有一个模式,首先(出现的)是民间话语。[…] 因为民间话语特别简单。我发个微信,我在微博说一下:啊,涨水啊,救命啊。它首先是民间发出信号,然后市场媒体,它会注意到:啊,我赶紧就去采访。然后这个事情就大了。大了之后,官方就出场了。官方出场,(要求)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报道,然后这个要注意“正能量”。就是它会有一套……它不是说非常简单地一律删除,不是的。它是非常复杂的一套官方话语,包括删除,包括正面舆论控制,它是有很多手段的。最后会出现公民抗争,因为死去的人(那么多),总是有一两个公民抗争站出来。所以它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灾难式舆论呈现的状态。而武汉疫情101天,你要把它做一个统计图,然后把这四个话语(统计进去),官方话语什么时候出现的,它以什么面目出现的;市场话语什么时候出现的,然后它当时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然后最早是民间话语李文亮,它们民间话语出现。这些话语其实是有一定模式的,然后我就用了四种叙事的这种模式,试图来勾勒出言论控制(的过程),公民抗争怎么消失的?民间话语最早出现,它最后怎么消失的?公民抗争最后是被怎么打压掉的?最后怎么就变成了官方叙事?普通的老百姓,他怎么就接受了官方话语,他怎么只接受正能量呢?这件事怎么就成了一个官方叙事模版里的集体记忆,就变成历史模版的内容,而不是我们至少经历的这种(真实情况)?我试图用这种话语来勾勒一种极权社会,就是共产主义这种社会,它是怎么来控制舆论的。”
胡不归:我们为什么需要记住疫情三年
https://www.bumingbai.net/2023/03/ep-039-hu-bugui-text/
转帖:中国的零工体力劳动者到底有多被压榨——劝退贴——盒马分拣-蜜雪冰城经历分享——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楼主是去年毕业的某211硕士,以前没怎么干过体力劳动,出于对脑力劳动的“背叛”,我决定去找一个体力活儿干干,于是我伪造了高中毕业的学历,在2月底经由一个人力资源公司到了上海的一家盒马生鲜干分拣。
分拣场所是在一个灯光暗淡的仓库之中,计件工资,按照“合流”和“一体化”两种计价方式,所谓的合流就是在捡好货物之后不需要自己打包的,一体化则需要自己拿个箱子打包,合流的一件商品2毛五,一体化的一单是1块2,这个“一件”商品不是真的一件商品,而是同一个商品,比如有人买了五瓶矿泉水,这五瓶矿泉水算一件,而一体化,无论你拣了多少商品都是1块2,一体化的一单平均要有10件商品左右,而且还要自己打包,所以拣货员不喜欢干一体化的,但是没法拒绝,被派到什么单就是什么单。
拣货员被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捡完货物,一般10件商品会给2-3分钟的时间,你需要在这2-3分钟的时间内,用手挎着提包,在面积大约600-700平米且构造复杂的仓库里,用一个扫描枪把商品塞进包里,然后拿着包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一旦超时就会被扣钱。与此同时,在工人们奔跑的另一边,三个管理员(两女一男)在椅子上拿着大喇叭不停地催促人跑快点:
“XXX!你干嘛呢!!磨磨唧唧的!“
”跑快点!都给我跑起来!”
“跑这么慢,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
你一边需要忍受管理员的呵斥,一边要像被鞭子鞭打的牛一样干活,是的,这是真的牛马,在这里,你不会有任何的尊严,任何的一点小失误都会遭受严厉的呵斥,我每天要听到十几句“草你xx”,甚至没什么失误也会遭到打击,有一次,一个分拣员好像跟一个女的管理员发生了争执,然后另一个女生过去看发生了什么(这个女孩还没有18岁,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在这里干分拣),然后那个女管理员看她走过来,就骂她:“滚回去!给你脸了?!看什么看!”,我还听到女管理员这样喃喃自语:“我最近是不是骂的少了,好些人干活不勤快,蹬鼻子上脸了!”
紧张而单调的劳动并不让我感到难受,顶多让我感觉到了一些人在劳动中的异化(实际上从研究的目的看,我并不排斥感受这种异化),但是那种充满了威权、严酷的工作环境却让我疲倦,以及内心深深的悲哀——我是学习心理咨询的,我的价值导向大体上是助人的,我并非不知道世界上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冷漠、防御、虚伪、暴力(事实上我在家庭和学校中也体会了不少),但是这种黑色的东西以一种大规模系统性的方式展示在我的面前时,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心理学拯救个人是有可能的,但是拯救社会却是妄想,而从和分拣员同事的交谈中,我在看到力量的同时也看到了底层人民相比于其他阶层更多的迷茫——在这里,没有什么阶级上升/个人发展的太多可能,个人更多地只是无可奈何地接受或者压根不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思考这些问题会让人焦虑。
金钱和权力的耦合让社会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扭曲状态,我在所谓的大厂也工作过,一边是阿里巴巴炫目的写字楼,一边和其旗下公司(盒马)处于原始资本主义的发展方式,从道义的角度来看,所谓的大厂的繁华之下不过是满地的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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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清涼月,游于畢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