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假装一切正常”的演戏会一直延续到集中营里甚至是出狱后。前文里提到自己被拘留了两年并安慰我的朋友,称为S吧,出来后继续学校生活。“什么都没变,人都还是那些人,只是大家都长了两岁”。所有人默契地没有提问他这两年去了哪里,是毫无意义、没人在意的白白失去了两年的人生,而他还算是极其幸运的、只羁押了两年的少数人。
S的父亲是处级干部(即使如此也逃不过,更不用说更一般的普通人),父母找了很多关系才知道他的具体关押点,但依然无法知道具体刑期。狱警一会对他说,快了快了,让S燃起一些希望;过几天又说,可能要等个三五年吧。不少关押者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中崩溃。即使被打得鼻青脸肿,在规定的“探视”期还是会把他拉去洗漱换衣服,化妆,在专门布置的一个“会议室”里对着视频对面的父母说,我在这里好好学习,条件很好——镜头外站着荷枪实弹的狱警。
在维语里会隐约提起这样的人:yoq,没了。共同的维吾尔友人里有些已经把那位已失踪的朋友删了,只能假装他不曾出现在大家的生活中。当一个人被抓进了集中营,他的手机一切记录都会被审查,谁也不知道那只叫“连坐”的靴子什么时候落下。或许某个维吾尔人曾经对他说了句:“给你分享我在Instagram上看到的一只猫猫!”这就是下一个被消失的人的罪证。
所以,大家都默契地闭上了嘴。“我们维吾尔人为了活下去,都练出了失明的本领。”连彼此安慰都做不到,因为有个名字已经成了禁忌,每个个体都是悲伤的孤岛。我也很想身处一个安全的地方,举着有他全名和照片的牌子提问:“中国政府,请告诉我xxxx在那里?”但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写下:我有一个维吾尔朋友……
@portokadoo 说到ut的联名款,我最喜欢的一件是2019年全球网友设计宝可梦联名里鸟兽戏画风的一件,很有,宝可川柳感了(完全没关系,感觉其他入选设计都太过欧美卡通感没味道(想起来那年还爆出一个国人获奖者是抄袭后来被取消奖项了
没睡好做了个怪梦,梦见去参加一个日式的电视访谈综艺,反正叫月曜日啥的但跟真的月曜日啥节目毫无关系,两个主持人是领导和雅吹。因为没面基过所以两个人顶着两个日本一线明星的脸具体谁我忘了,形式是一张小桌子三个人边吃点心边聊天。我们这一集吃焦糖布丁,一个小盘子上放着布丁和一角柠檬和一小碗细砂糖,要自己把砂糖撒在表面然后会上来工作人员用喷枪烤出脆皮。
桌子比较小,上来东西都互相帮忙端,推推搡搡间雅吹迅速把自己的布丁烤好,然后顺手把我盘子里的柠檬拿走挤在自己的布丁上吃掉了,我说你咋把我柠檬吃了,三人发出激烈的综艺罐头笑声,领导义正辞严说雅吹你咋这样!一边把砂糖撒在布丁上烤脆之后叮一声拿小勺敲碎吃了,我定睛一看领导吃的布丁也是我的
BBC 新疆集中营的报道,其中很多信息,和我17年在南疆采访时跟当地官员接触得到的信息一致。当时成规模化的集中营没有铺开,但应收尽收和强制劳动初见雏形。
我直接问过南疆官员维吾尔族人会因为什么愿意进监狱,真的有所谓的“暴恐”吗?他们轻轻松松地说,就是蓄须啊,头巾啊,手机浏览“外网”啊,转发宗教信息啊。他们会逼迫维族人抽烟喝酒,不服从的也被逮捕。他们告诉我,17年主要任务是维稳,18年是改造,19年常态化。现在回溯,皆成为现实。
关于半强制劳动,我当时进了某个上海援疆的纺织厂,很多工人月薪数百,远低于其他工厂的 1500-2000元/月。我问厂长工人怎么招进来的,他小声告诉我,都是来思想改造的,他们的家人有“问题”,他们受牵连。这跟 BBC 稿子中的 "guilt by association" 一致。
当时,除了见到的各种山雨欲来的迹象,我有个很恐怖的感受:维吾尔族社区被击碎摧毁了。
观察到的一些 facts:
1. 破坏原有的社区,重建大规模安居房,逼迫维吾尔族人离开农村,搬入城镇,失去原有的社会连接。
2. 高失业率。 在农村,很多人无地可耕。盛行斗地主、打台球。
3. 医疗落后。全靠援疆医生支撑。举例:本地医生只能大切口手术或截肢。
4. 离婚率极高,年轻女性被迫早婚早育。家庭内部不平等严重。很多维族男性逼迫妻子出去打工养自己。
5. 维吾尔族人被强行纳入到现代制造业中,原有的生活方式被破坏。他们非常不能适应朝九晚五、工厂流水线的作息。厂长指责他们迟到早退矿工,克扣工资作为处罚。
即使有一天集中营没了,寄宿学校没了,但对于整个民族的破坏性打击,还会延续千秋外代。这些从北美、澳洲原住民的遭遇完全可以预见。
蓑衣褪尽任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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