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说一点:和世上其它的事物一样,隐私(或者自由,或者安全)是不适合用非黑即白的眼光看待的。在完全的隐私和完全的无隐私之间,存在一大片灰色区域。不应该把隐私的情况想象成硬币的正反两面:要么拥有绝对的隐私,要么一点隐私也没有。因为这不合事实,而且会导致两种极端,一种极端是像隐士那样深居简出,以至于干扰到了正常生活,另一种极端则是抱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干脆一点隐私也不要。 更为恰当的做法将隐私(或者自由)的状况视为一道光谱,或者一个坐标系,因为隐私是多层面的(硬件,系统,程序),也是多方向的(政府,厂商,开发者),每个层面,每个方向上的提升都是有意义的,只是某些领域比其它领域要为重要。没有人可以在一夜之内就成为专家,也不必为自己无法实现一个教程的所有建议而困扰,你可以优先实现那些基础性的架构,再慢慢地在上面添砖加瓦,慢慢地增进自己在此方面的知识,通过这样的积累,渐进提升自己的隐私(或自由)。不要让二元对立,眼高手低的思维方式主宰你的看法。
我所说的是一个没有专业知识的普通用户所能做到的,但依然会有很多人认为这很复杂,这是容易理解的。
但我要说的是,复杂是一种非正常的状态,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当前的科技产业是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发展的,少数人为了最大化的利润侵害了其它人的自由,使得人们基本的权利,例如免于监视的权利得不到保障,普通人必须在简单易用和放弃个人自由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然而自由本就不应该是与简易相冲突的,人们可以轻易地想象出另一种可能性,在这种可能性中,即便是没有什么计算机基础的老头老太也可以轻易地买到一个不去主动监视他的设备,他所安装的App既不会去索求75条权限,也不要求他绑定身份证验证现实身份,他不会担心上午和朋友聊到了某个话题,下午手机便自动跳出与之相关的广告,更不用担心今天访问了政府封禁的网站,明天就会被警察拜访。
隐私权应当是基本人权,如果一个社会中只有少数专家能保护自己的隐私,多数人的人权就得不到保障。在科技真正以人为本的社会中,普通人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的精力捍卫他们的基本权利,但遗憾的是,在我们所处的时代中,这些基本权利都成了奢侈,这既是因为技术公司为了逐利不择手段,趁着人们不注意制造了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也是因为普通民众对此缺乏重视,过于轻易地就让它们绕过了法律和民意等多重屏障。更为深层次的原因则是人们对于新技术有一种迷信,一种盲目的乐观主义,认为技术的发展能解决已有的一切问题。但实际上技术并没有这个能力,而对于新技术的使用本身反而会造成新的问题。 当下的现状若想真正地得到改变,归根结底,也只有靠大环境的改变。只有当人们意识到,当前科技产业的发展模式是有问题的,有害于社会的,并且利用民主制度的力量将其扭转,才可能在新的时代下重新夺回本有的自由。
更为长远地看,光是解决眼前的问题还不够,因为每出现一种新技术,社会都要花上几代人的时间来适应,技术革新的速度越来越快,总有一天社会不再能跟得上技术进步的步伐,技术的盲目发展会导致权力的失衡,最终摧毁自由本身。因此,在解决眼下问题的同时,我认为人们还应该摒弃对于技术的迷信,以一种审慎的态度面对技术革新。也许人们能找到一种方法,让技术发展服务于社会的需要,而不是让社会成为技术的仆从。只有当技术的发展与社会其余部分的发展达成了一种平衡,可持续的社会才是可能的。
@StoneLi 下载旧版本
原生及类原生Android 如何对付软件层面的信息收集
如果你手机的操纵系统是基于AOSP的纯净系统,那么你基本上可以确定系统本身不会监守自盗,收集和上传你的个人信息。但是互联网巨头和政府监视民众的主要渠道并非只有操作系统这一种,另一条渠道则是通过人们所安装的软件间接的进行监视。也许在某些国家中,你不用安装巨头的App也能正常生活,但至少在中国,有些巨头的软件是不得不装的,例如微信支付宝学习通之类,工作需要它们,行商需要它们,上学需要它们,乘车需要它们,存款和结帐也需要它们,并且几乎所有的国产网络服务都在想方设法地砍掉网页端的功能,诱导和强迫用户安装App。可以说,在中国,要想正常生活的话,就不得不安装巨头的软件。新冠病毒更是加剧了一点,人们或多或少地从新闻中了解到,那些不会使用手机,不会使用微信、支付宝的老年人,在社会中可谓是寸步难行。因此,这些软件是我们必需面对的,但同时它们又都很流氓,像吸血鬼一样试图榨干用户的资源,性能和数据。面对这样的流氓软件,原生Android本身没有什么办法,即便是最新的Android R也是这样。因此,一些习惯于使于IOS和国内定制UI的人对原生Android的批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在默认条件下,原生Android的电量和性能会迅速地被这些流氓软件消耗,个人隐私也没有保障。相比之下,IOS和定制UI则更擅长应对它们,但这是有代价的,因为如果你授予一个大流氓绝对权力,让它来收拾一众小流氓,也许小流氓确实能被收拾掉,但是你拿这个大流氓怎么办呢?如果你要防范盗贼,你应该做的是给自家装上防盗门,而不是请一个土匪头子当保安。因此,合理的选择是在纯净Android的基础上,防范流氓软件。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两个思路,隔离与限制。
隔离,就是使个人资料与流氓软件隔开,使流氓软件收集不到什么信息。实现隔离的方式有两种:物理隔离和软件隔离,物理隔离就是同时使用两个或多个设备,比方说手机A和手机B,在手机A上只安装私人使用的软件,在手机B上只安装那些不得不安装的流氓软件,这样你可以避免微信和学习强国扫描和上传你的私人资料。有些人之所以翻墙被抓出,也许就是因为同时装了微信和shadowsocks。物理隔离是一种简单直接的办法,不过它有一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你的口袋可能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你可以使用小屏手机解决这一缺陷。
软件隔离则是通过将流氓软件锁进"工作区间"来实现的,Shelter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Isolate your Big Brother Apps / Multiple Accounts) - https://f-droid.org/packages/net.typeblog.shelter 工作区间内的软件无法访问区间外的存储,也无法读取区间外的已安装软件列表,但依然能读取设备识别码,短信等,而且在工作区间内使用微信也许会导致封号。
限制主要指的是对权限和后台进行限制,我认为Android系统自带的权限管理是很不完善的,有一个名叫"Capabilities of a Zero Permission App" (一个零权限的App能干什么)就很能体现这一点,这个App不索取任何权限,就能获取到包括手机型号,处理器,运动感应器(重力,方向,加速度),系统版本号,认别码,广告ID,运营商,剪贴板,已安装程序列表在内的海量信息。这其实侧面反应了Android自带权限管理机制的缺陷,即便是最新的Android R或者吹得很神的MIUI12 也只是在剪帖版和应用列表做文章,加上了临时授权而已,有许多敏感信息的权限根本就没有开关,而是默认授予的。
著名的设备检测软件Aida64只要5个非敏感权限,就能对一个设备有相当全面的了解,而微信则索要75个权限,想象一下它能获取多少信息。用开源软件和模快来增强权限管理机制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只有老版的Xprivacy才能做到相对完善的权限管理,而它已经不支最新系统了,至于新版的Xprivacy Lua,或是Appops,它们的作用还是过于有限。Appops不能禁止App读取已安装列表,Xprivacy Lua 能禁止App读取已安装列表,但不能禁止App访问运动感应器,同时它们都不能禁止App访问设备识别码,网络状态等信息。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运动感应器这个经常被忽视又很重要的权限,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够做到不靠GPS和网络,单单通过对感应器数据(重力,方向和加速度)的分析和计算就能记录一个人的行踪了,而你基本无法禁止这项权限。此外,Nakedsecurity有一篇报告专门介绍过流氓软件可以通过读取缓存,信息中转等方式绕过自带权限管理机制:https://nakedsecurity.sophos.com/2019/07/10/android-apps-sidestepping-permissions-to-access-sensitive-data/
可以这么说,在现有的条件下,单靠权限管理就想阻止流氓软件收集个人信息是不够的,这当然不是说Android的权限管理机制可有可无,或是说限制不限制权限没有什么区别,而只是说即使是被隔离和禁用所有权限,流氓软件也依然能获取足够
对用户进行识别和定位的信息。既然无法单靠权限就阻止流氓软件进行识别和定位,那就只好阻止流氓软件在后台运行,也就是说在不使用流氓软件的情况下将其冻结。
Shelter可以冻结工作区间的软件,Fdroid的另一款软件Disabler(https://f-droid.org/packages/com.servoz.appsdisabler) 则可以冻结主区间的软件。对于那些并不特别依赖流氓软件,不需要随时关注微信通知,但有时不得不用的人而言,这是不错的一个方案。对于那些必须时刻把微信等流氓软件挂后台的人而言,有必要把运动感应器关掉,Android Q的开发者选项中提供了禁用运动感应器的选项,之后的版本应该也有(https://www.androidpolice.com/2019/05/08/android-q-lets-you-quickly-disable-your-phones-sensors/)
综合考虑,我认为应该将基于AOSP的纯净系统的手机作为私人使用的设备,并且主要从FDroid安装软件,如果你打算从其它地方安装软件,应阅读其协议,确保它不会收集设备信息,或是只收集不重要的信息。你也可以通过ClassyShark3xodus (https://f-droid.org/packages/com.oF2pks.classyshark3xodus)这一软件对其它App进行扫描,来帮助你做出判断。在此之外,如果你被迫要使用流氓软件的话,那么要么用软件隔离的方式将其限制在工作区间,要么在第二设备上使用它,如果要让流氓软件常驻后台的话,除了要禁止其它敏感权限,也要禁用运动感应器。当然,如果嫌麻烦的话,可将iPhone作为第二设备,搭载定制UI(小米,华为,OV的自带系统)的手机是最坏的选择。国内的定制UI主要解决的是流氓软件的耗电和自启动的问题,而不是流氓软件收集信息的问题。IOS将中国用户的信息存在云上贵州,IOS自带浏览器Safari默认将ip报告给腾讯(https://reclaimthenet.org/apple-safari-ip-addresses-tencent/),而且可能像MacOS一样上传运行记录,但与定制UI相比还是更好些。
Science is peer review, science is transparency and giving people the opportunity to expose any biases you might have had , or errors you may have made. Science is about enabling people to call your assertions into doubt, to **encourage** people to call your assertions into doubt.
So if you get mad at people for questing the science, or your opinion and conclusions based on science, and yell at them to "follow the science"... guess what, YOU are the one who isnt following the science. Unless you welcome and encourage, and even seek out people who disagree with your conclusions, you aren't doing science, you are doing propaganda.
@merely 如果在政治光谱上给我进行定位的话,我想我不会处于保守主义的范围,虽然我的观点会与保守主义(民主制度下的保守主义,这很重要)有不少重合之处,事实上,我在很多议题上的政治倾向和保守主义是搭不上边的,甚至是偏向社会主义的。但我和保守主义最为重要的共同之处在于:我们都认为以代议制,分权制衡,宪政为核心的现代民主制度是值得追求和捍卫的,这一共识比我们的分歧重要得多。
关于女性主义,我根本没有想要在这里否定它,我所反驳的是特定的观点,例如"替压迫者说话便能代表被压迫者"
''只有学习某主义在有资格反对某主义的某个做法''以及"反对某主义的某个支持者的某个观点便是反对该主义本身",诸如此类。
@dimlau 我不认为你有义务说服我,但是我同样也说了好多遍,如果某个主义的信奉者意图彻底地改造社会,他们至少需要得到多数民众的认可,如果他们说服不了民众,他们就得不到民众的认可,就没有合法性。
@dimlau 偏题了吗?在我对你的第一条回复中,我首先对你提到的''合理性"和''有效性"进行了质疑。其中包括了对"迫不得已可以作为一种获得合理性的手段"的质疑。然后,我提出了"即使一种理论自称代表被压迫者,也不能不经公众同意,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社会"这一论点,并且基于这一论点进一步论证:一个人有资格反对他不认同的主义对他所处的社会进行激进的改造,即使他没有学习过该主义。我在第一条回复中提出的质疑和表达的观点都是就你的原文展开的,怎么就偏题了呢?质疑可不是偏题,对你的部分观点提出不同的意见也不能算做偏题。而且你并没有规定:我们只讨论对于女性主义应该采取什么立场。因此我当然可以就你的具体观点提出不同的意见。
@dimlau "推进''这个词用的很有意思,很显然,你并没有意愿回应我所提出的问题,而是希望我遵循你的"议程"(agenda),接受你的''教育''。我看不出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的议程走,认同你的信条,如果你希望他人支持你的看法,你需要说服他们,而不是抛出一本书,并且呵斥道"你应该学学这个!''(Educate Yourself !) 。
此外,你应该知道,仅仅是站在某个群体的立场说话,并不意味着你能代表他们,你试图代表的群体本身并不是等待你拯救的羔羊,而是复杂多样,各有想法的人们,某人是女性,并不意味着她会支持女权主义或女权主义的所有流派,也并不意味着她会认同你的观念。如果你认为只要自己信奉某种理论,便可以自动地"代表"某个群体,那么你便会倾向于认为"革命就是少数人强迫大多数人接受前者所赐予的幸福" ,而这已被历史证明不会有好的结果。
同样地,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也不代表我是某个你试图代表的群体的敌人,或者是''奴隶主'' ''代理人" "帮闲'' 之类。左翼分子的一大问题就是以为只要他信奉了某套在他看来十分优越的意识形态,他就自动地变成了正义的化身,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道德的自负'' 。 当然,任何一个人都会本能地倾向于维护自己已有的观念,包括我自己在内,但是我不会认为自己能代表正义本身,我不会仅仅因为他人在某些具体问题的立场上与我不同就认为他是某压迫阶级的代言人,是被压迫者的敌人。我会不同意某人的观点,但我知道,只要他不是在不着边际地胡言乱语,我就应该从观点本身入手进行反驳,而不是通过证明他属于某个阶级,性别,民族,国家来因人废言,否则我的反驳便是无力的。我本人并不反对女权主义,因为女权主义是一个广泛而复杂的概念,我也不认为性别平等就意着男人会被奴役,这和性别平等的定义就是相反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推出了这些结论的,也许是基于正义感,也许你认为在此话题下只能讨论该站哪一边的队,至于我提出的问题则是无关紧要的。这样想也可以,只不过我们辩不出什么结果,然而辩论的目的未必是要说服对方,而是向旁边者论证自己的观点,我想我已经向其他人传达了我的意思,这就足够了。
@dimlau 第一,我是作为一个个体发表我的观点的,我首先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的个体,其次再是一个人类,一个男性,一个中国公民,一个汉族人,我的身份影响着我,但它们不能定义我。我想这不仅适用于我自己,也适用于我以外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大脑,而不是许多人共用一个大脑,人类是以个体为单位进行思考的动物,而不是像蜜蜂,蚂蚁一样,以集体为单位进行思考的动物(如果它们真的会思考的话)
你尽可以说:''你之所以认为一件事如何如何,是因为你所属的身份与之利益相关''。但是对于任何一个严肃的思考者而言,在他试图反驳某个观点的时候,他首先应当做的是直面观点本身。
你提到我总是把问题扩展到"所有主义",我的确这样做了,但这并不能损害我的论证,你可以由一个大前题(一般性原则)加上一个小前提(特殊陈述)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几千年前人们都知道的道理。至于某某斗争的特殊性,每种人群都有着它特别关心的议题,你总能找出在一种斗争与其它斗争关注重点的不同之处,LGBT运动的支持者也许会说,前几千年的历史都是异性恋者与异性恋者之间的斗争,性少数群体一直被压迫。BLM的支持者也许会说,不同阶级与性别之间的斗争都没有把种族问题摆一位,动物保护运动的呼唤者也许还会说,历史上存在过的所有斗争都是人类内部的斗争,却忽视了人类对动物的压迫。19世纪的共产主义者也认为他们的斗争很特殊,因为没有人像他们那样发现了人类发展的客观规律。但难道仅仅因为这些特殊之处的存在,便能使得,"一种主义是否合理,取决于于这种主义本身是什么,以及它在现实中有着怎样的实践,而不取决于外界对它的反应。"这一结论失效?
再后面的几段话几乎就全是道德上的指责了,"我们" 代表平等和正义,"我们"所信奉的主义代表真理,反对"我们"就是反对平等正义,反对"我们"的信条就是反对真理。"我们''替"奴隶''说话,因此我们就是心地善良的救世主,"你们" 不同意 ''我们",因此"你们"必然是奴隶主的喉舌,站在压迫者的一方,因此"你们"必然道德败坏。对此我只想引用罗素的几句话:
"当今世界的一大问题,就是人们习惯于迷信某种教条,在我看来,这些教条都十分值得怀疑,一个理性的人不会过于相信自身的正确,我们总是应该以怀疑的方式对待自身的观点,我不希望人们以信奉教条的方式来信奉任何一种哲学—包括我自己的,我们应该把哲学当作作一种怀疑的方式''
@dimlau
我的主要论点有三条:
第一条,即某种主义,或某种意识形态,并不能因为它曾经受到过打压,挫折,而自动地变得合理;一种理论,并不能因为最初导致它产生的''迫不得已",而天然地具有正当性。一种主义是否合理,取决于于这种主义本身是什么,以及它在现实中有着怎样的实践,而不取决于外界对它的反应。这里的主义并不独指女权主义或者共产主义,而是泛指任何一种主义。
我之所以把它提出来,是因为你有将"迫不得已"等同于"正当合理''的倾向。
我的第二条论点是,如果一个主义认为自己的理论先进而合理,并且试图改变世界,那么这种主义的支持者便有责任向世人证明它是合理性的,可行的。当然,如果这种主义根本不在乎大众怎么想,不在乎它是否被人接受,而满足于在小圈子内流行,那么根据信仰自由的原则,它的支持者愿意怎么做是他们的自由。可是,一但你要改变整个社会的结构,打翻现有的秩序,那么首先你就必须要获得当现社会中的多数人的认可,而如果你不能以直白明显的语言向多数人证明自己的合理性,可操作性,你就不能服众,也就没有合法性。
我的第三点涉及一般人对女权主义(或者女性主义)可以采取的态度。首先要承认,女权主义是一个范围非常大的概念,什么样的女权主义都有,具体到每个派别内部,它们在各个方面也有不同的诉求和理论,有些诉求和理论是合理的,有些诉求和理论并不合理。我想,只有那些些对女权主义抱有偏见的人,才会把那些不合理的方面无限放大,连它合理的方面也要某定掉,以至于要否定整个女权主义。我从来都没有要否定整个女权主义,因为我知道它的复杂性,正如我不会因为反对共产党而否定工人运动一样。但是,反过来难道就对吗?难道说,只要证明了女权主义的某些派别的某些诉求和理论正确,整个女权主义就能变得正确吗?整个关于"现代社会的本质就是父权社会,资本主义基于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女性在各个方面,各个角落都是受害者,对女性的系统化歧视无处不在并且愈演愈烈"的一套说法(并不为所有女权主义者认同)便能成立吗?我不这么认为,也许我会认同它的部分结论,但是它更多的内容需要自由公开的辩论,而不是少数人能说了算的。
现在回到''一般人对女权主义可以采取什么态度"这个问题上来,我认为这个问题要分两种情况来看:第一种情况是,某公民A通过一些媒介了解到了女权主义的理论,他(或者她)觉得自己很赞同,或者很不赞同他读到的女权主义,于是他便试图与女权主义的支持者或者反对者展开讨论或辩论,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确应该事先对女权主义有较为细致的了解,否则这样的讨论和辩论便是低效的。然而还有另一种情况,比如说某公民B过着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他(或者她)对现状谈不上满意,但也希望生活能继续下去,然而有一天,他接触到了一些派别的女权主义者,这些人说,当前的社会腐败不堪,在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男人对女人的压迫,不论是穿的衣服,说的话,看的书,上的网,以及家庭和工作场所,压迫无处不在。因此呢,他们(或她们)便要掀起一场社会革命,将这个社会从头到尾改造个底朝天,同时又不能证明这个新社会真的有多好,如果造成了坏的后果,这些人也不用负责。在这种情况下,公民B作为此社会的一份子,当然有权利说:"我反对你们的做法。" 他不必熟读女权主义史,就可以做出这样的主张,因为这涉及到了他的生活。
以上这三点便是我的看法,我并没有单独地回复你的每个观点,但是我想这三点足以回应你对我的多数质疑。
@lx224
"什么都敢拍,什么都不会改"
要好于"什么都不敢拍,什么都不会改"
更好于 "只能按党规定的拍,只能唱赞歌"
@dimlau 一种理论或者运动的合理性和有效性是应该由该理论或运动的支持者证实呢?还是应该由该理论或运动的非支持者证伪呢?合理性指的是什么?指的是''由于我的信条在当下社会无法通过和平与手段正当的方式实现,因此我就可以选择使用暴力和恐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无产阶级专政就很合理,萨特可能就是这么认为的,但他没经历过无产阶级专政。有效性指的是什么?指的是"迅速扩大我的影响力,以立竿见影的速度实现我的目的''吗?还是指"有效地推翻当前的社会体制,建立我想要的社会体制"呢?如果有效性指的是这个,那么毛式革命就十分有效。萨特很欣赏毛式革命,可惜他并不有幸成为中国的知识分子
暴力与革命在特定背景下有其合理性,"官逼民反'' 和 "逼上梁山''都是无可奈何之举,问题在于,暴力和革命的范围是多大?持续的时间是多久?它是为了实现什么?"官逼''可以为"民反''的最初动机正名,"四一二"之后,共产党采取激进反国民政府策略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也仅此而已了,至于"民"或者共产党后来做了什么,是屠城,纵火还是发动土改,制造饥荒,其责任都应该由它们自己承担。朱元璋曾是一个穷苦的和尚,希特勒曾经是一个潦倒的画家,毛泽东当图书管理员的时候受尽了白眼,斯大林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时日子也绝不好过,但这不能减轻他们当权之后所范下的罪恶。你不能因为他们曾遭受过困境而认为之后他们做的事情便是合理的。同样,你不能因为某种理论最初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理论,而认为它即便观点极端并且有可能遭成坏的后果,依然是合理的。
我想,任何一种主义或理论,如果只是一味地说自己多么先进,多么革命,多么正义,只是一味地说我们过得很惨,我们的理想很高尚,目前的秩序很坏,应该被摧毁,却避而不谈推翻现行秩序之后要建立的新秩序是什么,或者给出一个不能为大众所认可的方案(阶级专政,全面战争),那么它不被认可便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并竟,如果你要改变当前的社会,这个社会的所有人都会受其影响,而且根据你提供的方案,改变后的社会很可能会变得更差,那么当然就没有多少人会支持你的理论。我想一个人没必要读通读《资本论》(或者是更短的《共产党宣言》),才有资格反对共产主义的主张,因为他属于共产主义所要改造的社会的一份子;同样,一个人也没必要通读李银河的《女性主义》,也同样有资格反对他不认同的主义对他所处的社会进行激进的改造。如果一个主义意图改造社会,应该是由它说服民众,而不是要求民众学习它的理论。它所使用的语言应该是能被一个没读过大学,没有哲学基础的工人或者农民所理解的,否则它就说服不了人们,这是很明显的道理。
@linanxin1983 所谓自由指的是可以做或者或者不做一件事的权利,而不是出于恐惧被迫做或不做一件事的无可奈何。如果你可以沉默,也可以发声,那才能谈得上拥有沉默的自由,如果你必须沉默,或者必须以某种形式发声,那么你根本就没有自由而言。应该老老实实地承认被迫噤声是一种悲哀和无奈的处境,而不是将其美化成一种''自由"。
@tmrc Stallman的个人网站上(http://stallman.org)有专门的一栏,叫做"What's Bad About ……" 里面包括了Facebook Google Amazon Apple Netflix 在内的各种海外技术巨头,主要内容就是这些技术巨头以及它们的产品有着怎样的致命缺陷,做过哪些下三滥的勾当,怎样服务于专制,怎样损害了民主和自由。
不知道有没有关于中国技术巨头的同类网站,我印象中没有,而我们迫切需要这样一个网站,对腾讯,百度,华为,字节跳动等这些贪婪,堕落,卑劣,专横,并且更为过分的流氓企业,进行系统和细致的分析和揭露。
@tmrc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程度不一样,比方说Chrome根本谈不上安全,但至少它不会像360浏览器或QQ浏览器那样索取近百个权限,然后在开机时候弹出窗口推荐低俗新闻。另外一点,这些软件上传的个人数据相对而言更难落入中共政府中,让你坐牢,当然了,仅仅是相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