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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鸮

在巢穴入口处探出头来的一只鬼鸮警惕地窥视着镜头，摄于芬兰库赫莫。M.Watson/高品图像 Gaopinimages

贴一篇旧文，以前发在微博上的。分享给雪滴花Snowdrop、 Snödroppe花的爱好者们。前年买了一本瑞典园艺作家的雪滴花一书，作者有心，雪滴花的历史与文化，品种采集、培育与发现、最佳观赏地点等等都有涉及，有关雪滴花最好的书。只有瑞典语，便做了简要版的读书笔记。当时写文时snowdrop中文名还只有雪钟花一词，现在网络上则雪滴花、雪钟花都有，至于它到底会被人叫做什么，且看吧。以下是旧文。

等不及图书馆借阅排长队，花了三百块买了《Snödroppar》这本书。我每年纸书的购买额度最多五本，作为理论上的五分之一它物超所值。两位作者对雪滴花的前生今世搜集了详尽的信息，也许维基的条目都要自此做大幅更新。

Snowdrop、Snödroppe、雪钟花，在它众多的当地名称中，只有英语和瑞典语用的是“雪滴花”的名称，中文名为何翻译为雪钟花不得而知，形状上它也更像水滴，同时与它一起开花的还有另一种瑞典语名为snöklocka（直译过来雪钟）的花，其形状才更像钟，中文名却做雪片莲。不纠结名称的问题，我执拗地依然用雪滴花的名字。

从最早留存的记录来看，四世纪时就有雪滴花的记载，一直到林奈二名法给它正式命名之前，各个时代各个地方名称各异。总体上南欧地区的名字里都有牛奶这个词，北欧地区都有雪这个词，林奈将其合在一起（感谢“二名”法）命名为galathus nivalis——拉丁语中前者gala是牛奶、athos是花，后者nivis是雪。自此它有了统一的学名。

雪滴花曾是时尚之花。十六、十七世纪时，雪滴花型的耳坠是男人、女人最风行的饰品，沃尔特·雷利爵士的一张肖像图上便可一窥。

雪滴花也是洁净之花。每年二月二日的圣烛节（献主节）依照路加福音的记录，圣母玛利亚诞下耶稣后四十日，将其带入圣殿行洁净礼，献给上帝。我觉得这个四十日也与产褥期有关，所谓的洁净不言而喻。圣烛节典礼时教堂里点燃满室蜡烛，摆满白色鲜花。南欧的二月有水仙等花可以用来祭献，冰天雪地的北欧则一直到雪滴花传入当地后才有当时令的白色鲜花可用，信徒们自然要感激上帝的创物之灵。

雪滴花还是哀思之花。它低垂的花朵有如哀痛垂首的人。女王维多利亚在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去世后，种植阿尔伯特亲王生前最喜爱的雪滴花以示哀思。雪滴花也常常会在教堂和公共墓地里遍植。

雪滴花本是希望之花。哀思与悼念不会让人们以它不详而避之不及。维多利亚女王婚礼时的手捧花便是一大捧雪滴花，不仅仅是阿尔伯特亲王的最爱，雪滴花的花语，因其在冰雪中开放而有希望之意。1855年的早春，在克里米亚刚刚度过了一个漫长严酷伤亡惨重的冬天，英国士兵们惊讶地发现一夜之间克里米亚山地里开满了雪滴花，他们采摘花束连同书信寄回家以报平安慰家人。

雪滴花还曾是救命之花。中世纪的僧侣们在修道院的草药园里种植雪滴花，认为它对血液和心脏有治疗作用。这也许就是雪滴花得以自南欧传到北欧的缘故，依赖宗教的传播与交流。据说瑞典最早的雪滴花便在天主教圣地Vedstena，我新年期间曾去拜访，时节太早不得见真容。

雪滴花的模式产地从巴尔干到希腊到土耳其到高加索，与其他许多今日园艺里遍植的球茎类有着类似的分布图——曾经人类足迹踏出的丝路沿线，而有意思的是最合适它生长的环境却是英国。它是人类的现世天堂——花园里最古老的园艺植物之一，也是最更新迭出的园艺植物，直到现在，还有新的原生品种被发现，也有新的杂交品种被创造。它喜欢在橡树、榉树的遮蔽下生长，常常在橡树叶与榉树叶的枯叶中冒出来，也喜欢与金缕梅、迎春、连翘、藏东瑞香、野扇花、墨西哥橘（芸香）这些灌木共生，这些植物不是开黄花便是开白花。而与它紧挨着的搭档，则有冬菟葵、常春藤、番红花、阿尔泰铁脚蕨、铁筷子（圣诞玫瑰）、仙客来、报春花、鸢尾、肺草、淫羊藿、疆南星、老鹳草和岩白菜。

雪滴花最便捷的种植方式是分株栽种，买球茎种下第二年未必会出，而如果得知谁家有种了十年左右的雪滴花要分株，那要赶紧上门去讨要。雪滴花最好的分株时间是花刚开败叶子微微耷拉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四月份左右，刚刚分过株的雪滴花需要一到两年恢复。同时也有多年生的雪滴花会忽然雪藏不肯出来，隔一两年后再冒出来的状况。我花园里的雪滴花去春分过株，下次再分无论如何也要五六年后的光景了。园艺爱好者可不是锦屏人，韶光金贵得很，做什么都要把风物放进无限拉长的时空中。

书中还介绍了英国与瑞典可观赏雪滴花之处。瑞典有三处，分别是哥德堡植物园、隆德大学植物园和乌普萨拉植物园。哥德堡植物园最特别，因其有将世界所有雪滴花品种皆囊括在内的雄心。哥德堡植物园的收藏清单在不断增加中，最近的已命名的新收藏是乌克兰籍植物猎人Dima在2019年采集到的，以及还有一株在希腊采集的品种在本书完成时尚未命名。

书的最后一部分则是介绍雪滴花爱好者们的事迹。其中不乏追随最新奇的品种而甘愿支付数百元只为得到数个球茎。就此而言，园艺爱好者与博物爱好者既有交叉也有泾渭，我想我还是更喜欢做一个交叉者，有自己偏爱的植物，但也不会迷恋到由占有欲支配和决定花园样貌的程度。我对植物的拥有也只有在购买的那一会儿，等到它们落地生根，为它们营造出和谐共生的小环境之后——这个小环境既有植物也有动物——我便只是一个照料者与旁观者。植物的长成，生态的塑造是个漫长又缓慢的过程，远远超过人类短暂的生命，尽管我们在不断地干预和影响，也依然只是过客。

男人渣（也是医生）赌博，女的跟他分手。世界杯期间男的输了个精光（看到群里说是三百万）；赤膊发了个威胁视频，被拘留三周。女医生回来上班第一天，在值班室被杀，拖尸，男的跳楼。
以上是“感情纠纷”四个字里没写出来的。